,你一年就追缴回来了,可有什幺心得?」
朱翊钧和颜悦色,温声引着这位县令说话。
前任有窟窿是常态——当然,赵佐已经以侵克边粮银两数多,依监守自盗例论斩了——但后继者通常也是两手一摊,白眼一翻,口称前任余孽,不关我事。
像常知县这样,替朝廷追缴的,属实难得。
常春乔努力控制着口音,心中还要措辞,实在辛苦:「陛下,赵佐欠的银款,都在府上藏着,我把地窖一打开就看见了。」
「欠的税款就没得啥子说头了,都是几个大户欠下,乃是贺知府所包庇,臣替贺知府做平了帐,他将几个大户留给臣做了羔羊,税也就收上来了。」
朱翊钧神色一动,摇头道:「常知县倒是告起御状来了。」
他说这厮这幺紧张,原来是给上访做心理建设。
常春乔坦然承认:「巡按四川御史孙代不肯受理,臣只好跟陛下说。」
朱翊钧笑了笑:「朕知道了。」
说罢,朝郑宗学使了个手势,让其转告都察院。
随即又翻到下一页:「瑞安主簿汪玄寿何在?」
立刻便有一四十上下的中年小吏出列:「陛下,臣在。」
除了两京各县高一级外,别处的县主簿,都是正八品官身。
朱翊钧例行温和一笑:「吏部对你的考语是,才能出众,品德高尚,拟升你为知县,你以为如何?」
汪玄寿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擡头看了一眼皇帝,试探性地推辞道:「臣功劳不显,恐怕不当蒙此拔擢。」
朱翊钧从不为难老实人,他宽慰道:「你功劳显不显,自有吏部卷案可查,你在百姓间传唱的声望,也有御史与锦衣卫暗访,卿不必推辞。」
「反倒是科臣王希元申辩说,刀笔吏不可为正印有司,你又以为如何?」
王希元是隆庆五年进士,去年选的吏科给事中。
县令是一县堂官,在正印有司之属,俗称,一把手。
王希元的意思也很清楚。
区区事业编,连个国子监学籍都没有,不应该遴选到一把手的位置上——不管刀笔吏业绩如何,其天花板得牢牢焊死。
汪玄寿听了这话,不知为何,突然挺直了胸膛:「陛下,臣以为,这个一县主官,臣做得好!」
朱翊钧满意地笑了笑:「那卿回去后,可要再接再厉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