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间定在放榜前后。」
张四维沉吟片刻,缓缓道:「你替我去信,让四端他们准备一番,看能不能博个彩。」
张四教应了下来。
他又继续说着:「除此以外,李贽跟东林学报的争论,越发激烈,听闻薛夫子已经亲自下场了。」
「甚至钱德洪、王畿这些阳明亲传,三师七证,都陆续在京城抛头露面。」
说道最后,他又补了一句:「据说,孔家也在入京的路上了。」
张四维皱起眉头:「朝廷什幺反应?」
张四教回忆了片刻京城传来的信息,才开口道:「朝堂上也乱糟糟的。」
「王学的徒子徒孙近来纷纷上疏,要将王守仁擡进孔庙,内阁张居正力陈不可,双方争得不可开交。」
「还有新任的通政使倪光荐,一再被弹劾擅用公器以满足私欲,倪光荐只好上奏,请将邸报、新报另设一堂,不再由通政司管辖,如今还没个结果。」
他顿了顿,总结道:「恐怕,是要掀起学派之争了……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嫌天下还不够乱。」
张四维沉默片刻,似喃喃自语,又似朝张四教问话:「你觉得皇帝是个什幺样的人?」
张四教闻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迟疑道:「额……是个昏……」
他这一句刚说到一半,想了想,还是摇头道:「兄长,我不知道。」
张四维也不指望没见过皇帝的弟弟能答出什幺来。
他自说自话:「皇帝还有六个月才十三岁。」
「别看皇帝早熟,内外都不敢孩视于他,但他的年纪却终究改不了。」
「他有着这个年纪的人,最常见的性格特征——自以为是。」
「皇帝又是支持新政,又是改制盐法,乃至如今掀起学派之争。」
「都不过是他自以为是地想将这个天下,改变成他所想的样子罢了。」
「至于能不能成?」
「成了就是他的,不成,那不也不过是所有人陪他玩一场游戏罢了。」
「十岁天子,何以治天下……」
「呵,这就是高拱最担忧的事情,当真不知哪一点说错了。」
张四维说罢,呵然一笑,也不知心中在想什幺。
张四教似懂非懂,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兄长的意思是……皇帝对王学有成见?」
张四维摇头不语。
王学?儒学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