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马草,少则召买,多则变卖。
当然,还是熟悉的趋势,最初每年会有一些溢出,贴补太仆寺,到了弘治往后,便开始持平,嘉靖以后,每年就要召买补充了。
范应期虽然并非彼时的户部侍郎,但光禄寺卿好列也是户部衙门内的堂官之一,对本部事,哪怕没经手至少也过了眼。
他凝重地朝皇帝拱手回道:「陛下,确有此事。"
「正月二十七,户部部议,在京五草场,除已放外,例贮一百五十万束。今秋宜照数买足,递自十二年以后,隔年一放一召买,三年一次出陈易新,不必另立台名,积之门外。」
「报于文华殿常朝,曰可。」
「户部二月划款,四月便购入了九十七万束草料,补仓至一百五十万。」
范侍郎的状元之身虽然有幸进的嫌疑,但进士的底子还是实打实的,记忆力极好。
朱翊钧点了点头,转过头,眼神在任铠与赵婷身上来回打量:「所以,草场是不缺草料发的,而是当真只需要这幺些草料交到各营卫手中。」
「若是这事是真的—..」
朱翊钧顿了顿,目光落在太仆寺卿赵婷身上:「赵卿,你来告诉朕,如今我朝各军,究竟养了多少马?」
赵婷闻言,面色骤然煞白!
这就是方才他非要与任铠纠缠的缘故。
这不是贪了多少的问题!而是大明朝的养的马,究竟多少水分的问题!
吃九十四万束马草的养马规模,与吃二十九万束的规模,那就是天壤之别!
总不可能是兵丁自费养马!
那幺,这些年的马都去了哪里?
以及,大明朝纸面上的骑兵,有多少水分?
赵婷懦半响,实在接不下皇帝这问,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凄声道:「陛下,臣方上任半年,实不知情。
2
侵占草场算他个失职,他接了也就接了。
马政这种国朝根基,扣他头上是真要死人的。
一旁全程观望的礼部尚书汪宗伊突然低下头,见这场景,不由胃然一叹。
难怪敢这样肆无忌惮侵占草场,丝毫不惧草束之用。
难怪区区侵占草场这等小事,就有青紫官员连夜摔死。
原来根本没有这幺多马匹需要喂养—···—
汪宗伊看了赵煌一眼,深吸一口气,按下胸膛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