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外人左右。
皇帝若是没读过他的经倒也罢了,他尚且能与皇帝兜售一二。
但皇帝既然已经读过,那他就失去了传道的余地。
何心隐也就只能坐等皇帝表明心意,除此之外,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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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钧伸手示意何心隐落座:「朕是从《原学原讲》开始看的,关于人,你论述得很好。」
何心隐再度坐回皇帝对面,凝神倾听。
朱翊钧将茶壶转了面,让何心隐自便,口中接着说道:「你说,人分先天与后天,在先天上,形貌、视听、欲求上,与禽兽无异。」
何心隐在坊间评价可谓是两个极端。
支持者称之为「侠之大者」,反对者称之为「人伦大盗」,从其人的学说上,就可见一斑。
何心隐也没什幺避讳的地方,坦然承认:「裸裸其形、呀呀其声、类于形类、类于声类。」
朱翊钧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后天上,你着《原人》,称人即是仁,心寄于天下,身藏于家,要在大家、小家的罗网中凝聚一颗人心,才可称之为人。」
「或者说,人是道德的人,人是社会的人,人有别于禽兽的本质,便是一切伦常关系的总和。」
何心隐坐如木雕。
擡头看了一眼皇帝年轻的面孔,心中不可遏制升起一丝惊叹。
皇帝的言语夹缝中,透出的宗师气度几乎如大日一般耀眼。
也亏得坊间还有不学无术的废物,以为皇帝身后当真有人替其捉刀,真该当面看看皇帝。
朱翊钧一口气不断:「在身藏于家的基础上,你又推而广之,提出小家不过是基于血缘关系的小天下。」
「为了立德成人,理应推而广之,于大家、大天下中践行己道,也就是集结所谓的『会』。」
「士农工商,皆应成立其『会』,朝廷,也不过是『会』的一种。」
「这段论述,虽离经叛道,细品又觉极好,朕常看常新,实在爱不释手。」
与李贽一样,何心隐同样是有成圣潜质的。
在嘉靖年间有所收敛,在宗族内搞什幺聚义堂,到了隆庆年间就开始搞兄弟会,在万历年间,已经公然宣称要成立共助会了——也难怪历史上死在大牢里。
何心隐看不出皇帝心思,但对离经叛道一词极为敏感,神情有所不悦。
他正色迎向皇帝的目光,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