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的奏请。」
他转头看向皇帝,难得硬气了一回:「陛下,不知大司寇所犯何事,以至于此?」
张瀚好歹是二品大员,掌刑部七年之久。
要是皇帝没有驱逐之心,张瀚决不会走得这样突兀,连内阁都首次听闻。
朱翊钧摇了摇头:「大司寇司掌刑名数年,令行禁止,怎幺会犯事呢?」
皇帝以问代答,没有当面回答申时行。
申阁老自然不服,正欲再问。
这时,张瀚苦笑一声:「申阁老何必非要揭人老底。」
「名岂文章着,官应老病休,老夫方才所言有心无力,实非托词。」
他叹了一口气,说起肺腑之言:「非止当初元辅夺情之事。」
「数年以来,刑部乱象迭出,大明律修订一错再错,加之新政形势愈发激烈,老夫实在无能再盘桓中枢,拖诸位的后腿了。」
一番话言辞恳切,诸位同僚反而无措。
温纯看着张瀚这模样,颇感共情。
张瀚一把年纪了,这些年倒是真的没少挨皇帝的骂。
前几日三法司找皇帝述职,就张瀚挨了一通好骂,他到现在都还记得皇帝言辞多幺激烈——「外面吵到这个地步,不就是因为你刑部尸位素餐,整天拉偏架!?」
七十岁的人了,因为跟不上皇帝的路数,继而起了隐退之心,实在辛酸。
这时,皇帝也突然开口:「张卿是道德君子,从未行差踏错过,实是朕未将卿放对位置,以至卿心力交瘁。」
「德高望重,有补于国,这八字朕亲笔赠卿,业已命人装裱好了,稍后遣人送去张卿府上。」
「更莫说拖后腿这种话,卿的功劳,朕一清二楚,一个太子少保的衣锦还乡,决计少不了张卿。」
张瀚兴许是被皇帝骂出症结来了,此时听到这话,眼角竟然不由自主开始泛红。
他连忙低头,稍作掩饰,顺势将袖中的《大明律》呈递了出去:「陛下,这是按陛下的批示,重订的大明律,或许仍有不少疏漏。」
朱翊钧自觉此前面对张瀚时,脾气差了些,此时接过大明律,翻了几页后,便强行扯了扯嘴角,神情难得温和:「底稿留国史馆,剩下的未竟之事,留给潘卿便可。」
说罢,他便将律令传递给潘晟过目:「正好,如今永年伯诡寄的事,还要请动八议为其减罪,潘卿顺便将此事也接去罢。」
潘晟连忙起身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