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继续说道:「若论职责,部堂更应允我前去劝降乱民。」
「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民极。夫官居上位,承君命以牧民。」
「部堂既然为官,岂能自囿于职司,而枉顾百姓之嗷嗷。」
沈鲤陷入沉默。
并不是词穷了,堂堂翰林院大学士,他还有的是话说。
但,自己是来做事的,不是来辩经的。
尤其何心隐高举皇帝时常调侃的政治正确大旗,实在没有辩论的必要。
沈鲤叹了一口气,干脆直接直指核心:「夫山公,好话是用来说的,不是用来做事的。」
「如今田赋被这些豪右大户蛀之一空,一经清丈,顷刻便沸反盈天,我临危受命于陛下,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何心隐终于擡起头。
他看着沈鲤,认真道:「沈部堂,若是如此,更应该向天下人说明敌我,如何能以杀戮恫吓百姓?」
「若是部堂允我与百姓分说,虽跬步之积甚难,却好在根基稳固,届时与赤民同仇敌忾,往后岂不事半功倍?」
「这难道不也是做事幺?还望部堂三思!」
沈鲤迎上何心隐的目光,再度开口:「夫山公误解国策深矣,如今国家困难,清丈只为国库抢夺税源,不是来为生民立命的。」
「还是苦一苦百姓,骂名我来担罢。」
赫然是掏心窝子了。
何心隐仍旧无动于衷:「是部堂误解陛下新政了,清丈是为天下人重新厘定天下财货,分而配之,并非一味敛财。」
「陛下说过,赤民既是他的落脚点,也是他的出发点。」
两人对视良久。
沈鲤心中暗暗感慨何心隐心怀苍生,却不切实际。
何心隐默默遗憾沈鲤为官务实,却高高在上。
一旁的孔弘晟只觉得气氛压抑。
他硬着头皮出言试探:「不若,折中一下可好?」
话音刚落,两人一齐看向孔弘晟。
孔弘晟挪步到大堂中间,拱手道:「下官的目光看不得太远,只以为夫山公招降之说甚为有理,城中锦衣卫仅二千名左右,而兖州府参加和支持民变的人越来越多,派兵镇压恐有触犯众怒,抱薪救火之隐患。」
「而沈部堂杀一儆百,更是老成之举,夫山公杀过税官,所见难免有失偏颇,税官是的命也是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没理由拿个百姓的身份出来,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