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闻变来,剑无所用威,弹舌无所辨。
闹到这个地步,结果竟然是一场乌龙,始作俑者,又如何自处呢?
帅嘉谟呆愣在许久,才颓然跪地:「草民甘领死罪。」
他跪伏在地,一副认命的模样。
越级呈文的对错不重要,大不了灰溜溜回乡就是,但如今闹出群体性事件,对错就很重要了一一对了还能争取一线生机,错了自然就万劫不复。
帅嘉谟咬牙等着自己的死刑。
然而,许久过去,也未等来皇帝降罪的声音。
反而只听到皇帝岔开了的话题。
「还有当初休宁知县傅灿申奏为本县,及歙县,增税之事。」
「帅嘉谟,你既然翻阅了本县泰半税籍,那歙县如今拢共有多少税项,你尽知否?」
帅嘉谟疑惑擡起头。
他不知道皇帝为什幺没有降罪,更不知道皇帝为何突然问起这事。
傅灿那个生孩子没屁眼的,他自然知道。
徽州府的杂税,他更是了然于心。
他此刻心如死灰,只语气僵硬地回道:「草民知道,本县嘉靖年间才汰撤过部分杂税,如今拢共不到百种。」
「有协济、丝绢、鼓铸、铺费、邮传、屯种、税契、见役、散官、闸办、随办、茶株、酒醋、房屋赁、花椒、果木花利课、桐油、墨窑、油榨、水磨、水车磨帅嘉谟一连换了几十口气,直换得空气稀薄一一若非文华殿内缺了气息,怎幺会每念一道税项,群臣的脸上便铁青一分?
朱翊钧一边听着,一边敲击着桌案。
好一个「还不到百种」!
这不是数十道杂税,是几十道耳光,扇在文华殿廷上君臣的脸上!
不过气归气,这次朱翊钧却是很有耐心,并没有出言打断。
等到帅嘉谟逐一念完。
朱翊钧轻轻颌首,收敛了多余的表情:「徽州府情,朕已尽知。」
群臣侧目,皇帝这是要一锤定音了。
当然,这事跟文华殿上群臣关系不大,众人只是等着皇帝显露他的真正目的而已。
只有殷正茂、许国、余懋学等人真切关心,纷纷下拜:「臣等伏乞圣裁。」
朱翊钧先是看向殷正茂与许国:「你们也是朝廷大员,应该知道朕的文华殿上,不是按闹分配的地方。」
「朕不能因为你们闹得厉害,便给歙县减税。」
「这笔丝绢,往后还是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