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这类肉食的采买,只能买活物,养上两日仍旧生龙活虎,才有下锅的资格。
但摊主听了这话后,却是脸色一变,连忙更正道:「圣僧,要叫香肉,香肉!栅里正好剩有两条,可便宜卖给圣僧。」
朱翊钧一愣:「施主这是……」
摊主见这一行人面相、口音,确实外地人,迟疑片刻,还是压低声音说明原委:「咱们县爷迷信淫祀邪教,非说狗肉犯了忌讳。」
「咱们明面上不好忤逆,便换了名字叫卖。」
朱翊钧闻言,登时就倒吸一口凉气!
都打到这里来了!?
就连一旁的太监都觉得不可理喻,魏朝一脸愕然看向摊主:「狗乃儒教六畜之一,你们县君未免有些礼崩乐坏了!」
鸡豚狗彘之畜,是孔孟公认的家禽肉食,欺师灭祖啊这是。
朱翊钧忍不住追问道:「敢问本县县君尊姓大名?」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倒也没什幺好隐瞒的,摊主压低声音,朝县衙方向拱了拱手:「俺们县君尊姓萧,大名九成。」
朱翊钧哦了一声。
萧九成啊,那难怪了。
这厮历史上升任湖州推官,忌讳着装,尤其觉得白衣不吉利,便下令禁穿白衣。
此事还被下属谢肇淛,作诗讽刺了一番「白袍何事犯威光?吓得推官面似霜」,也是当时一大笑谈。
对这种丧失儒门信仰的官吏,朱翊钧只觉好气又好笑:「也罢,那就两条香肉,劳烦施主了。」
摊主连连颔首:「圣僧请随俺来。」
朱翊钧对魏朝点了点头,示意其跟上。
待那摊主离开,便留下女摊主看摊位。
朱翊钧借着付帐的功夫,又随口打听了几句,什幺当地谁最残暴凶恶,有无后台,什幺生意好不好做,什幺清丈对肉铺有无影响之类的话。
也就信佛的人最是好骗,女摊主可谓知无不言——换作男摊主,只怕立刻就要操刀赶人了。
「哪处最困难?除了黄泛还能是什幺?」
恶霸棍徒、贪官污吏,百姓忍一忍也就过去,但说起使人背井离乡的黄河,才真叫一个如泣如诉。
「……隆庆三年沛县决口,俺们封了井口,舍了祖宅,在外面躲了大半年,直到补好了堤坝才敢回来收拾收拾。」
「结果第二年,又下了一整个秋天的大雨,黄、淮、泗,河水全部猛涨,隆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