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或者说,特指的皇帝。
朱翊钧当然听懂了,怔了一下:「心怀怨怼到现在?我皇考不是复了他的王爵之位吗?」
张宏不敢接这话,否则就是个离间皇室的罪名。
一切尽在不言中。
朱翊钧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容后再说吧。大伴有什幺事?」
张宏低眉顺眼问道:「万岁爷,高阁老下午就休沐了,让您这几日好生温习课业。」
朱翊钧点了点头,没应声。
高仪休沐,明日一早张居正离京视山陵,内阁终于只剩高拱独断,烈度只怕又要升级了。
张宏继续道:「还有,那两名言官,明日就要弹劾杨博、张四维,问是直接给陛下,还是按例上奏。」
这可不是简单的形式。
要是真绕过内阁把奏疏直接送到御前,那就代表着,已经有朝官认可了新帝处置政事的能力。
换句话说,这是支持少帝亲政的信号。
此例一开,朝堂上立马就要掀起一轮腥风血雨。
朱翊钧摇了摇头,这才哪儿到哪儿,现在可不是时候。
他开口道:「廷议上弹劾就可。」
节外生枝就不必了。
况且也不需要弄出多大动静,只需要束缚住杨博和张四维的手脚,让他们上奏陈辩,自顾不暇便可以了。
张宏应了一声,又小心翼翼道:「万岁爷,还有一事,就在此时,午门之外,有一御史跪奏。」
朱翊钧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跪奏?弹劾冯保?」
张宏点了点头:「是广东道御史张守约,说……」
他顿了顿,一边回忆一边学起来:「国朝成例,言官不因言获罪,如今竟被挟私抱怨。」
「区区阉竖,仗东厂之势,捆束御史,纵马过街,岂有此理!」
「尤其司礼监掌印之身,岂可再兼东厂之职?」
「有违祖宗成法,乃是祸乱之始。」
张宏神态动作拿捏得极其到位,宛如御史上身一般。
朱翊钧听罢,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这可是戳到冯保死穴了。
以前冯保身份不清不楚,也就罢了。
如今既然下了明旨,那冯保还兼任着东厂职司,就有问题了。
李太后再大,也不一定能顶得住文臣抱团,拿出「祖制」这顶大帽子。
所谓祖制,不论其再怎幺奇怪,再怎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