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户科给事中曹大埜妄言罢了!」
朱翊钧眼神示意他细说。
吕调阳回忆一番,说道:「今年三月己酉,曹大埜弹劾元辅十大罪状。」
「说元辅结党营私、贪污渎职、阻塞言路、任人唯亲。」
「其中便说了元辅『升黜去留,惟其所欲』,要劾元辅吏部一职。」
朱翊钧好奇道:「当真是妄言?」
吕调阳暗中看了皇帝一眼。
他十大罪状精挑细选了几条,自然是故意而为之。
眼下言官尽数聚集在高拱门下,故旧门生都身居要职,恰好冯保又在此时说高拱结党。
但凡皇帝将这些罪状与现状一对应,就应该会对高拱起疑心。
若是本身对高拱有恶感,他便能从表情上看出来了。
届时才好考虑要不要更进一步地影响皇帝。
可惜的是,皇帝脸上丝毫看不出有半点疑心,或者是嫌恶。
恐怕,这位新帝对高拱印象还不错。
这下他更不好直接针对了。
吕调阳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是先帝亲自御批的妄言,说其中尽是不实之语!」
「譬如,说元辅贪污了不下数十万金,但论及银两去处,只能说是被盗匪给偷劫了。」
「又说科道官全是元辅的亲信,先帝问他,你难道不是科道言官?他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至于说元辅培植亲信,提拔党羽,包括门生宋之韩、韩楫等人,先帝直言他是胡乱攀扯。」
「还说,张四维的侍班官,是贿赂元辅,把王锡爵挤下来的,先帝亲口说张四维学识不错,是他授意。」
「如此种种,足见是妄言。」
朱翊钧漫不经心听着。
他看得出来,吕调阳故意上眼药的行为。
毕竟,宋之韩、韩楫这几人,正在被说结党呢,若是常人,难免会疑心一番。
这些弹劾的真真假假。
数十万金这种屁话,是听都不用听。
但是科道言官都是亲信这事嘛……现在倒是很明显的。
还有张四维这事,他可是知道王锡爵就是这事不服气,拒绝给张四维腾位置,才被扔去南直隶的。
但此时不是分辨这些事的时候。
他心知,吕调阳在想什幺。
吕调阳大概是要的是,把水搅浑,保下冯保。
但朱翊钧要的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