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限制,他堂堂首辅之尊,面对一张薄纸,竟然还无还手之力,这就是你张居正想要的?
如今没了陈太后站台,一夜之间,他便有了性命之虞,当真是可悲可叹。
便在这时,张宏展开最后一道诏书。
高拱也突然睁眼,昂首挺胸,等待着宣判!
他高拱,何惜一死!
便在这时,他恰好迎上皇帝的眼睛。
张宏正一板一眼唱道:「兹有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高拱……」
还未念完。
只见皇帝长身而起。
一把夺过了诏书。
丝毫不顾礼仪,将诏书捏在手中,走近高拱。
他一字一顿道:「元辅,且听着!」
高拱冷笑一声,矜傲道:「我听着呢!」
朱翊钧点了点头亲口念道:「拱锐志匡时,宏才赞理,慷慨有为,公忠任事,佐世宗而有乂安,护先皇之于微末,辅少帝见足赤心。」
「值国家多事之时,先为社稷万年之计,乃通海运,乃饬边防,乃定滇南,乃平岭表,制降西虏,坐令稽颡以称藩;威挞东夷,屡致投戈而授首。」
听到这里,高拱矜傲的神情一滞。
这……这是闹的哪一出?
百官也怔愣不已。
似乎,与想像中的展开不太一样。
葛守礼眼中也燃起了希望。
只听皇帝继续念道:「利同魏绛杜猾夏之深忧,策比仲淹握御戎之胜算。」
「朕怀古念今,同谋两宫……」
高拱的神情已经从矜傲变成了倔强。
死死盯着朱翊钧的眼睛,似乎想从眼瞳中看清诏书。
朱翊钧也毫不躲闪,一字一顿:「特,进高拱为,太师!加上柱国!」
「及,赐拱诰券,封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
群臣躁呼。
高拱死死地抿住嘴,一言不发。
朱翊钧突然合上圣旨,抓住高拱的手,慢慢将诏书交到他手中:「封,定安伯!」
「食禄一千二百石,赐良田万亩、府邸一座,于,松江府!」
「本身免二死,仍追封三代,止身不袭!」
朱翊钧放低了声音,缓缓松开诏书。
也不管高拱作何反应。
头也不回,转身走回御座:「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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