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这话,有些拘束道:「伯父提督两广时,带臣上过沙场,跟着中军冲了几次,没有斩获,却也见了血。」
朱翊钧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还真上过战场,还以为只是刷履历呢。
他放下手中纹丝不动的大弓,挑了个小的。
略过这事,又问道:「朕托付镇远侯的事,他怎幺说?」
顾承光正要躬身答话,朱翊钧制止了他:「校场着甲就别来这套了,直说。」
皇帝发话了,做臣子的自然从善如流。
顾承光直接回话道:「伯父说,他确实有些家底,但,中军都督府……」
朱翊钧直接打断道:「暂时的,等八月我皇考入葬后封赏,朕会让他重掌京营。」
五军都督府和卫所都烂成什幺样了。
早晚要全部推倒重来,如今也没必要缝缝补补了。
反倒是京营,总归是实打实的军权。
顾承光却还是有些为难:「那也至多给陛下操练二百精兵。」
这幺少?
朱翊钧皱眉:「又不需要全用镇远侯的私兵家将,用来搭个架子,其余用京营的人便可。」
「届时独列一营。」
私兵自然是违法的,不过在明朝讨论这个就有些好笑了。
但凡名将,手下都多多少少有私兵,具体数目不一样罢了。
小到县令千总,大到什幺李家军戚家军,都是这般。
这也是有国情在的。
你朝廷欠饷都按年算,不领饷的正规军,哪有什幺战斗力。
要做事,自然得另想办法。
其一,就是雇佣兵,多见于少民客军。
其二,自然就是私兵家将了。
他要重整京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旷日持久,涉及到十万大军,这种事,是要钱的,大把大把的钱。
根本急不来。
如今迫在眉睫的,反而是组建一营明面上属于顾寰,实际属于皇帝的私军。
不多,几百人就够了,目前急着用。
两淮盐课是为了清厘盐税,过程中必然少不了又是「民变」。
当初海瑞去找徐阶麻烦,就是中了这一招。
如今请人出山,哪能不把该有的东西配齐?
该利诱的要给权限,该威逼的要给人手,总之,让人办事要有这个基本的态度。
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