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那书童才领着人出来。
朝三人道:「我家老爷请你们进去。」
……
翌日。
清晨。
陈胤兆跟李诚铭老早就起床了,悄摸离开了官驿,前往码头。
这般鬼鬼祟祟,自然是为了躲李贽。
其人昨日嘴上说着不得罪人,见了那位刑部尚书后,说话也没见客气。
搞得二人如坐针毡,还要强装镇定。
好坏是遂了李贽的意,最后遣锦衣卫帮他给人送回去了。
结果不仅没念他们好,还缠上二人了。
又是说要秉烛夜谈,又是要抵足而眠。
时而跟他们打听皇帝,时而又要传授他的经典体悟,搞得二人避之不及。
便决定今晨早些出门,免得又被缠上。
二人一路逃难似的健步如飞,到了码头。
此时船只已然靠岸,二人交了银两,便上了去北直隶的船。
在上层挑好房间,陈胤兆就嘱咐道:「那李司业和王尚书不知是不是这条船,咱们还是少出门走动,免得又碰上了。」
李诚铭连连点头。
他有些后怕道:「难怪我父说要出门多历练,这些人果真没一个简单的。」
陈胤兆摇摇头:「便是个小小吏目,都让我有些意外,更别说其余事了,咱们还是少参合为好。」
「依我看,那李贽跟王之诰的事,恐怕也有别的苗头在里面。」
李诚铭一怔。
奇道:「什幺意思?」
陈胤兆神色莫名:「昨日我遣人去提督衙门打听了一番,这李贽可不是狂生这幺简单。」
「此人十二岁时,就撰文抨击孔圣,乃至此后还屡次出言不逊,说孔圣不过是犬吠。」
「中举后,先后任河南辉县教谕、南京国子监博士,一度宣扬他那些离经叛道的学说。」
「什幺男女平等,什幺绝假还真,又攻讦同僚,说什幺『口谈道德,而志在穿窬』,『无一厘为人谋者』。」
「还妄言圣尊,大肆宣扬『天之立君,本以为民』,公然说『至治无声、至教无言』来隐射朝廷管得太多。」
「这种人,被陛下亲书邀约招揽进京,你以为王之诰没点心思?」
李诚铭一下反应过来。
他露出思忖状:「世兄是说,王尚书有意拿捏李贽,想探他的底?」
「难怪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