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
就盼着靠这个撕开两淮的口子了。
材料多,证据多,涉及到的人也多,自然不是一天两天能审完的。
不妨去了两淮慢慢审,也不急于一时。
他已经暗示过海瑞了,以缓而长期为前提,以王汝言为支点,以盐商为抓手,持续向两淮推进。
只是没想到,海瑞办起案来,一头闷进去就是废寝忘食。
李进应了一声,却没立刻离开。
朱翊钧这才想起他有事,摆了摆手,直接问道:「什幺事,说罢。」
李进小心道:「孙一正的事情,有眉目了。」
朱翊钧立马扭头看着李进,等着下文。
孙一正这事吩咐下去好久了。
此前冯保抄家,本打算让李进去的。
但彼时为了从内阁手上要几个关键位置,不得已做了让步,承诺不随便使用特务政治——当然,朱翊钧也怀疑,是不是张居正有什幺黑料在冯保手上,这才非堵着不让锦衣卫出马。
总之,最后这活给外朝接去了,落在了顺天府尹孙一正手里。
但这孙一正属实不知死活,就抄出来六万两,把皇帝当叫花子打发。
不查他查谁?
他当时就吩咐东厂领头,锦衣卫配合,暗中调查起来了。
朱翊钧都差点忘了这事,没想到现在有了结果。
李进一五一十汇报起来:「内臣多番查访,有了个大概的数。」
「冯保府上的现银,大概确系只有八万两,不过字画、珠宝、玉石远远不止这个数。」
朱翊钧身子前倾,面上聚精凝神,仔细听着。
若非是要查具体数目,也用不了这幺久。
李进继续道:「大略估计,折合起来有十三万两左右。」
朱翊钧破口大骂:「孙一正!真一孙!」
「这个狗日的,湖广矿税案还没跟他算帐,现在还明目张胆欺到朕的头上了!」
「真是无法无天!」
湖广的矿税案,孙一正便是湖广布政使,如今到了顺天府还不知收敛!
朱翊钧霍然转头,盯着李进:「他背后是哪尊大佛,这幺不怕死!?」
自己这个皇帝,能不能找回场子,还真不好说,具体也得看情况。
李进小心翼翼道:「这事,还没查清楚,不过……」
朱翊钧一言不发,等着他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