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南直隶没多久,好处就捞了小半年,净推他出来顶雷了。
别说犯案,他现在对魏国公府上的各房,都还不能如臂指挥。
徐维志一怔,忍不住道:「父亲,之前私下调动虎贲右卫,就是府上的三房和四房……」
徐邦瑞起身,打断了儿子的话,冷冷道:「对啊,你也知道是三房和四房。」
他意味难明说道:「若是这些人心中有圣上和宗族,才是应该坐以待毙,寿终正寝了。」
这话直白到了极点。
徐维志终于明白了自家父亲的意思,也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何端居稳坐,半点不急。
原来已经准备有所牺牲了!
忍不住身上一寒。
仿佛第一次意识到,父亲是父亲,魏国公是魏国公。
如此轻描淡写地要让家人送死,几乎令他胆寒!
这可不是什幺五服外的远房亲戚,可是实打实的血脉骨肉啊!
旁的不说,某些人不在南直隶的时候,他徐维志依靠的,就是这些叔叔伯伯们,恩情与感情,可不比父亲差!
这就是魏国公的冷酷无情,这就是斗争的腥风血雨!?
徐邦瑞双手笼在袖子里,瞥了一眼难以接受的儿子,轻声道:「陛下说了,徐邦瑞,别找死。」
他转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句:「你也不想你老子找死,对吧?」
……
户部衙门。
南直隶户部尚书曹邦辅面色难看地,将手上的信纸扔进了火盆里。
礼部尚书秦鸣雷坐在下手,静静端坐着。
两双眼睛看着火盆,瞳孔中映照出簇簇火焰,摇曳起舞。
似乎要死死将其上的文字,记在心中一般,目不转睛。
天色昏暗,正好将二人脸色衬得明灭不定。
二人从没想过,经历过嘉靖,隆庆二朝,眼看就要致仕上岸之际,会迎来这种圣君。
这种人物,翻遍青史都罕见,谁曾想破天荒地自己会遇到!
好圣君啊,这不是好圣君,还有谁能是?
这是百姓福祉,大明曙光,以及……对他们而言的,灭顶之灾。
秦鸣雷的摇头叹息,赞叹不已道:「来的路上我推演了好半晌,也没想明白,皇帝是怎幺跟朝官达成的共识。」
这可不是话本,皇帝一声令下,大家就遵照而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