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光自然没有二话,连忙谢恩。
但他却没有立刻退下,反而又开口道:「陛下,今年的宗藩禄粮,又涨了一大截,内帑要的银两又多了十余万……」
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只能把名目列出来,要多少是多少。
但朱翊钧这可不能依他。
他一口回绝道:「王尚书自己先前说过,将急用钱的地方平帐,宗藩禄粮自有成例,哪里放在现在说。」
虽然朱翊钧知道王国光说得有道理,内帑以此拿走的银钱逐年增多,都是以宗藩禄粮增加的名头。
皇室开支数百万,但真用于内廷的数目,跟宗藩禄粮比起来,那就是三七开。
吞金兽!
可知道归知道,他如今也没办法,刚登基不久,动宗室实在不是时候。
他语气坚定,不给王国光商量的余地。
王国光见状,只能闭上嘴。
接着,张居正又接过话头:「陛下,两广、宁夏、宣大的军费,还有七十万两的缺口,已经上奏催兵部好几次了。」
边镇所需,自然是如今最急的名目。
朱翊钧摇摇头:「两广和宁夏的朕知道,不过宣大……」
他实在不想再让宣大吸血。
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毕竟他还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巧立名目,还是真缺钱。
万一是后者呢?
朱翊钧想了想,还是摆摆手妥协:「那就如此罢,三地一共七十万。」
张宏在纸面上,又写下边镇二字,三百九十四万,扣除七十万,也就只剩三百二十四万。
朱翊钧没心情计算这些。
他如今的直观感受就是,宣大实在太能要钱了!
昨天是「马匹料草,除正支外,每岁马加给一个月,以资??养」。
今天就要「宣府镇客兵银。」
明天则是「修筑边堡城墩工竣」。
每次三万八万的,多是不多,但实在太频繁了。
隆庆五年边镇用银四百二十万九千一百九十二两六钱二分,宣大就占三成!
反倒是过粮九十四万六千九百八十六石五斗七升,只占一成半。
不知道的,还以为不吃粮食只吃银两。
想到这里,朱翊钧开口问道:「王崇古怎幺还不进京?」
去年给他升为兵部尚书,他以鞑靼逡巡犯边为由,请求暂缓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