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快步走了出去,参议冯时雨紧随其后。
挪步之后,布政司外,乃至整个武昌府,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
武昌到岳州府的官道上,雨更加地大,砸在行人马车上,噼啪作响。
越是靠近岳州府,天色也越是昏暗。
乌云密布。
都指挥使詹恩面色铁青坐在马车上,盯着面前的巡抚赵贤。
前者恨声道:「赵巡抚,本官也是朝廷正二品大员!你这般强行拖拽我,辱的不是本官,辱的是朝廷官体!」
他正在都指挥司办公,面前这位平日里倜傥有度,今日却暴躁不安的巡抚,直接冲进了他的公署,连二话都没,直接将自己拖拽上了马车。
这般不顾体面,也不知道发的什幺疯!
赵贤面相儒雅,虽是面无表情,但却显得不怒自威。
他语气冷冽,一字一顿开口道:「官体?」
「詹指挥使最好跟岳州的事情没关系,否则,别说官体,官命恐怕都得丢。」
詹恩脸色一变,要不是在马车中,他险些惊得站起来。
他神色惶急:「赵巡抚少在这里胡乱攀扯!张楚城跟汤宾查的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所谓岳州的事,詹恩自然明白指的是什幺。
不知道这赵巡抚发的什幺疯,竟然说出这种胡话!
赵贤冷冷地看着他:「是幺?」
「那岳州卫当日,五个千户所例行巡境,全部都停了,你也不知道了?」
矿贼?
没有岳州卫放行,矿贼哪里有这个本事攻打县衙!
詹恩也立刻回过神来,头皮一麻。
他按捺住心中悸动,只带着些许讶然地开口道:「部堂是说,岳州卫当日,有意放纵贼寇!?」
赵贤死死地看着詹恩的反应,不可能错过一丝一毫。
见詹恩并未露出什幺破绽,赵贤再度开口道:「原来詹指挥使不知道啊……」
他话锋一转:「听闻詹指挥司的属官,跟各大王府的属官、太监,关系密切?」
詹恩心中一沉,面上却不显,连连摇头:「部堂此言有失偏颇,衙门的官吏,公事上需得让我过问,但私事,我哪怕是指挥使,也无权过问,至于与人何人来往,密切与否,更不是我所能关切。」
赵贤听罢,点了点头,不再与他多言。
车厢里一时陷入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