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勇有心亲近之下,一通尬聊,这才并肩下山。
田守敬忍了一路,实在忍不住便问道:“贺兄,将军的军兵,怎么如此落魄?”
贺勇非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说,兄弟们能为啥这么落魄,那还不是因为你家大帅吗?
“实不相瞒,田兄的护兵找到营里去的时候,贺将军正给我骂杨彦昌和任权儿呢,他们俩在大帅那咋样啊?”
贺人龙这一营兵马上上下下,这会最讨厌的就是这俩人。
早前都以为杨彦昌是个铁面无私的大混蛋,动不动就带兵抢劫他们;任权儿则是个会做人的小机灵鬼,天天撵在后边给杨彦昌擦屁股。
搞得贺人龙在五营联军里天天提心吊胆,以为通刘的就自己一个,还整天和亲信密谈,督促他们机灵点,遇上事多加小心。
结果这俩王八蛋是刘承宗早先埋下的铁钉子,人家早就串通好了,真有事了蹿得一个比一个快。
有这门路,不提携兄弟一把就算了,天天抢兄弟,就这还他妈延安府乡党呢。
田守敬没直接回答,只是问道:“贺兄在将军帐下,如今升了千总?”
待贺勇点头,田守敬一脸同情,随后笑道:“杨将军眼下是参将,任将军呢……是帅爷新建第二旅的总兵官。”
“你老兄当年要跟了大帅,这会不说总兵,也高低是个参将游击。”
贺勇能看出田守敬的戏谑,但他并不在意,摆手道:“嗨,说这没意思了嘛,一个人一个造化,若非贺将军,我贺勇一条烂命,在老家给常家地主扛几年活就累死了。”
“这不。”
说着,贺勇抬手指向满是妇孺的营地,道:“从任杨两位带兵投奔大帅,北路五营崩解,将军带我们驻扎真宁,这几个月派人一趟趟把弟兄们的婆姨娃子,能接的都接来。”
“至于营兵看着落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出兵时候正是夏天,弟兄们冬衣都扔到当铺换钱了。”
“本想着死战场上不用穿衣裳,没死杀俩人,衣裳也就回来了,哪知道一仗没打,背井离乡跑到庆阳。”
贺勇摆摆手,对这些窝囊事也不愿再提,只是问道:“大帅这次派田兄过来,是打算收降我们,还是……”
“大帅派我过来,肯定是念着旧情呢,否则收到鞠知府求援就直接派兵来了,还叫我过来干啥。”
田守敬道:“大帅话没说死,只说看你们的意思,总之,兵马先停下,不往庆阳走,不然没得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