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是个忠义之土,十年了,禁军中现在都还流传著你的故事,在捧日、铁骑、控鹤军中你的威望还是很高的,本以为一定是个英雄豪杰,只是今日一见,却是不觉,有点失望。”
林憧却是也没有什么尷尬的神色,依然是弓著腰驼著背拱著手,笑著道:“十年前不懂事,衝动了,十年来无忧洞乾的都是些鸡鸣狗盗之事,夫人改嫁了,父母都死了,孩子前些年生了场病也没钱医,发烧烧坏了脑子现在人也痴傻了,英雄至此,也就不是什么英雄了。”
“后悔么?如果再来一次,路见不平,可还会出手相助么?”
“不会了。”林懂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怕官人您笑话,后悔,確实是悔之极也。”
王小仙的脸色不太好看,其实,他是想听著林憧说一句自己不后悔的。
哪怕是骗人的呢?
他说他自己后悔,弄得他倒是反而有点后悔亲自过来屈尊进这个狗洞来亲自见他了。
“认得我边上这人么?”王小仙问。
“自然是认得的,秦三爷么,嘿嘿,管著东京城几千个游侠儿,手底下鏢局,妓馆,脚行,做的都是大生意,
嘿嘿,据说曾是咱们大宋名將张令鐸的后人,算下来也是皇亲国戚呢,只是后来入赘了城东的秦掌柜家做上门女婿,却是连祖宗留下来的张姓都给改了,嘿嘿,嘿嘿嘿。”
两家平日里也是不太对付,此时这林憧提及人家改姓的往事,也算是没安好心了。
那秦三爷闻言倒是面色如常。
北宋毕竟都已经开国一百多年了,张令鐸又不是多大的將门,还是赵匡美的老丈人,太宗朝的时候赵光美被害死之后,张家在大宋就不是很受信任了,
儿子这一辈好岁还能留下一些名姓,到了孙子这一辈,基本就没什么还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了,
更何况这孩子也是越生越多,除了各房长子也没那个缘分能娶到公主郡主,到了他这一辈,更是只补了一个虞侯的基层小官。
说是官,其实和兵的差別就不是很大了,在大宋当兵,实在不是什么正经营生,他年轻时人长得也俊俏,带著手底下土兵给货行的秦掌柜干活儿的时候,被那秦掌柜相中,加上他嘴还甜,便认了这秦掌柜做乾爹,后来还娶了他的女儿,继承了他家的家业,退出了禁军。
反正他觉得入赘跟媳妇一个姓也没什么不好,总比在军中干个破虞侯要强,就他这个身份,又不可能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