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以为王小仙是要青苗钱来挪用做这个织造的生意,他也並不是特別的担心,因为这些挪用款项是没有利息的,也就是说王小仙只要能保证这个钱里外里的保下个本钱,官府就赔不了。
真到了顶帐的时候,丝绸这玩意本来就是硬通货,是可以直接在市场上当钱用的。
说白了就是这买卖不管是谁干,闹个保本也没什么问题,官府的责任很小。
然而此时看到了这纺织厂的规模却是真的愣住了,四百多间的大织楼啊,若是按每间三十架各类大小织机来算的话,这就是一万多张织机了。
整个江寧府挪用的青苗钱加起来至多也就三四万贯的样子。
可眼下的这个织楼,这像是三四万贯做的生意么?
这钱是哪来的?青苗钱又去了何处呢?
那法永看出了王安石的惊,一时间他自己也是惊,因为他是真不知道,这么大的事王安石不知道,王小仙这是使了个什么手段,將他们这些豪右富户和王安石这个府君给隔绝了。
道:“此间工坊,乃是咱们江寧府的集体所有,凡本地豪右,有田的出田,有蚕的出蚕,有织机的出织机,面对江寧,乃至整个江南,无论是普通富户,乃至於黔首贫民,都可以凭资入股,使工坊多制织机,多圈土地,多雇劳工,甚至还要为劳工修建房舍。”
王安石问:“江寧豪右之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参与了此事的,又参与了多少呢?”
法永:“几乎都参与了,陶家是举家併入的,甚至还拿出了他们家祖传的织机秘法,
我寺拿出了百顷桑田,八千贯的钱款,秦家出了三百条漕船,李家徐家潘家等等,数得上號的都加入了其中,
此前疏浚玄武剩下的两万余贯也都给入了帐,大家一起做此公司,几乎是差不多都將沾边的田產家產全都给押在了此处,一起共襄盛举。”
说著,法永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若说他王介白有意瞒你,可如此大的事情,他到底是如何瞒住的你?”
“我——”
王安石一时苦笑,道:“我刚刚与那妇人所说没有半点虚假,这一月以来江寧府重建水井之事,几乎每一天都要出无数的祸害之事,江寧城內都差点发生了十几次大规模的械斗,就更別说城外了,
几乎是每一日都有无数相关事项找来,让人好生烦躁,以至於確实是没得过半分閒暇,那府中官吏,竟是没有一个与我详细提过此事,我知他们在开的是丝织工坊,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