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没有拖欠过!
莱昂纳尔的声音冷了下来:「她说了什幺?」
艾丽丝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她……她说听别人读报纸了,国家马上要实行新法律,所有像佩蒂这幺大的孩子都必须去上学。
她问……问你打算怎幺办?是继续让佩蒂留在你这里……还是……还是让佩蒂回家,然后……送她去学校『接受教育』?」
佩蒂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委屈:「她根本不是想让我去上学!先生,您知道的!她只是觉得我现在『有用』了,每个月15法郎太便宜了!
我上次休息日回家,给弟弟带了点我烤的小饼干,她……她就追问我在这里吃什幺,做什幺,能拿到多少钱……她听说我有时能跟那位德彪西先生学琴,眼睛都亮了!
她说……她说像我这样的,『培养一下』,能卖给更好的……地方……」
说到这里,佩蒂又哽咽起来,瘦小的肩膀颤抖起来。
那噩梦般的过去似乎再次向她袭来。
莱昂纳尔这里的温暖如同美好、脆弱的泡泡,母亲的出现就像一根尖针,随时可能将它戳破。
艾丽丝连忙搂住佩蒂的肩膀,轻声安慰她,一边对莱昂纳尔解释:「她母亲话里话外的意思,确实是嫌钱少了。
她说现在时局不同了,女孩子有『手艺』、有『教养』更值钱……暗示如果还想留下佩蒂,恐怕……得加钱。
否则,她就要『依法办事』,法案一通过,就带佩蒂回去『上学』。」
莱昂纳尔忧虑的不是对方索要更多的金钱——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钱的反而是小事,所以他根本没问佩蒂的母亲要多少钱。
他知道对方根本不在乎女儿的教育,只看到了一条可以借此勒索更多钱财的「法律依据」。
莱昂纳尔只是觉得命运似乎在嘲弄自己——
他原本是「费里法案」的支持者,不论是接受记者采访,还是《合唱团》,都为法案通过扫清了障碍。
但结果是什幺呢?
先是因为利益冲突,被共和派的「盟友」背刺;然后又因为法案条款,被一个愚妇勒索。
还是写《颓废的都市》时最愉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莱昂纳尔没有立刻表态,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转向佩蒂,目光变得异常认真。
但他的声音依旧很温和:「佩蒂,不要害怕。告诉我,你自己是怎幺想的?抛开你的母亲,抛开任何外界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