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入死,从未犹豫眨眼。」
裴青禾淡淡道:「你是个聪明人,不到最后一刻,焉肯轻易改投张氏父子?裴家军从一开始就占尽上风,你便当做自己没动摇过,一心要做我裴青禾的忠心属下了。」
冯长继续磕头。
咚咚咚!
额头很快磕出了血。冯长依然不停,将额头磕得鲜血淋漓:「将军,当日我鬼迷心窍,和张氏父子联络了两回。我很快就后悔了。领兵去打渤海郡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永远追随将军。我对将军一片忠诚,日月可鉴,从未做过半点对不住将军的事。」
裴青禾终于叹了一声:「冯长,你别磕头了。擡头看着我。」
冯长擡头,鲜血从额头流下,混合着泪水糊了一脸,狼狈极了:「我真的没背叛将军!」
「攻打渤海郡的时候,我就在想,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胆敢有半点异样举动,我在阵前就杀了你。」裴青禾声音淡然,目光却十分复杂。
眼前的冯长,是第一个投靠她的流民,也是真正的裴家军老人,是她引以为重的心腹。他摇摆不定,她知道后心中岂能不怒?
「渤海军远远不敌裴家军,你自然不愿背叛我。甚至比旁人杀敌更悍勇。当日我冲进渤海郡的城门,你一直跟着我杀敌,杀张氏父子,你立下的是真真切切的战功。」
「我不能因猜疑就处置你。我也不愿杀一个追随我八年多的老人。之后出兵辽西打匈奴蛮子,你又立下许多战功。我就更不能动你了。」
「论迹不论心,你确实是裴家军的中坚力量,是我裴青禾麾下最勇猛的武将。」
「可是,我实在没办法再对你信任如初。更不可能派你独自领兵。」
冯长眼泪模糊,全身不停颤抖,悔恨至极。
他当日为什幺会犯糊涂?
一时不忿不甘心意动摇,差点铸成大错。
他自以为暗中行事,无人察觉。殊不知,将军早已洞悉一切。没有揭穿,是在等着他自露马脚。他竟然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还妄想着领兵屯兵,实在可笑。
「是人都有野心。」裴青禾按捺下翻腾的情绪,沉声道:「冯长,你有野心,不愿久居人下,我能理解。看在你立下诸多战功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容你继续留在裴家军。」
「记住,只有这一次。如果再有下一回,我亲手斩了你!」
冯长颤抖着磕了三个响头,用袖子重重抹了一把脸,脚步踉跄失魂落魄地走出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