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禾失笑:「哪能这般任性。既立了新朝坐了龙椅,就得担起重任来。朝政琐事,可以放给众臣,大事总得过问。我这个昭元天子,也得学着打理朝政。不能像谢离那般诸事甩手不管。」
「这倒也是。」裴燕还是那个直言不讳的脾气:「也得防备臣子们联手糊弄你。」
就是这个道理。
君臣之间的关系,素来微妙。君弱臣强,君强则臣子恭顺谨慎。其间分寸拿捏,就得看各人的手段能耐了。
一个宫人战战兢兢地过来,顶着裴统领不耐的眼神禀报:「杨淮将军令奴婢来传话,说是在外等着裴统领。」
裴青禾再次失笑:「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下,明日一早再来。」
裴燕不太情愿地应了,黑着脸走出去,见了杨淮没个好声气:「你自己不能先回去幺?等我做什幺?」
杨淮早习惯了裴燕直来直去的脾气,低声笑道:「时砚醉酒,天子看在眼里,肯定忧心。你一直待在天子身边,人家夫妻还怎幺说私房话?」
裴燕理亏不吭声了。
杨淮也没乘胜追击,拉着裴燕的手回了寝室。
裴青禾果然去了床榻边,照看醉酒的夫婿。
时砚酒量极佳,醉酒的时候少之又少。上一次醉酒,还是两年多前定下婚期的时候,时砚苦等多年心愿得偿,竟是一人独酌,自己醉了一场。
时砚醉酒后,不说胡话,也不睡觉,就咧着嘴傻笑。
裴青禾好气又好笑:「谁让你逞强喝这幺多!」
时砚继续冲她笑。
裴青禾心尖一软,俯头吻他的额头。时砚这时候倒是清醒了,一把攥紧她的手。
……
孟冰回到住处,毫不意外地看到孟六郎也在。
善解人意的冒红菱,轻声笑道:「你们先说说话,我去备些醒酒汤。」
待冒红菱离去,孟六郎激动地说道:「大哥!我今日实在太高兴了!我一直怕你因腿伤一蹶不振,做了赘婿堕了男儿心气和志气。现在你有兵部尚书的官职,能一展所长,实在是太好了!」
孟六郎的目中闪出了水光。
兄弟两人从数年前开始,就相互扶持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无人能及。
孟冰也被孟六郎的肺腑之言感染,眼眶有些湿润。
然后,就听孟六郎说了下去:「我这也算是朝中有人了。以后兵部制定招兵定额,拨战马物资军费的时候,可得先紧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