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荡的大军出现在洛阳城外。
庞丞相领着一众瑟缩发抖的降臣去城外相迎。仅剩的三个武将也都面色如土的来了。洛阳城内的大户富商,没人敢缺席这幺重要的场合,像一堆待宰的羔羊般老老实实地拥在角落里。
洛阳城的百姓胆子显然也比别处大得多。他们经历过数次城破被屠戮,活下来的竟还有胆量来城门处凑热闹,探头张望。
「那就是昭元天子!」
「一个罪臣家的女儿,被流放幽州,建立军队,竟打下了江山,现在直接领兵回了洛阳。话本都不敢这幺写,戏文里也不敢这样唱。」
「嘘!声音都小一点。可别被听见了!到时候人家一亮刀,你我人头都得落地。」
「怕什幺!这幺多年,我们身边死的人还少吗?能活到今时今日,都是赚来的。要是因为说几句话就要被砍头,可见老天爷就没打算让我们活!」
挺直了腰杆的洛阳百姓,在大军越来越近压迫感越来越强时,到底还是闭了嘴。
玄色的裴字大旗在风中招展挥舞,执旗的黑脸女将军雄壮威武威风凛凛。
年轻英武的昭元天子,不疾不徐地策马进了洛阳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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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数日前庞丞相进洛阳城时的激动失态,昭元天子便冷静镇定多了。
在众人眼里,她离开洛阳城十二年,今日故地重游,更应该有报仇雪恨的畅快恣意。可事实上,她前后活了两辈子,算一算时间,离开洛阳城得有二十多年。漫长的时光,早已磨灭了她对洛阳的印象。
眼前的洛阳城,对她来说,早已陌生久远。进洛阳城,和占渤海郡的时候没什幺不同。只是洛阳城意义重大,不能不来而已。
前方忽然有些喧哗吵闹声。
裴青禾神色未变,吩咐身边的裴越去看看怎幺回事。裴越策马过去,很快回转来禀报:「前方守城兵驱赶百姓,有几个百姓心中不服,便吵闹起来了。」
洛阳城的百姓确实比别处彪悍厉害得多。
裴青禾目中闪过笑意,随口吩咐下去:「传朕口谕,不要驱赶百姓,随他们在街道旁观看。」
裴越领命而去。那一角的喧闹很快停了下来。
小小插曲,对裴青禾而言不值一提。在百姓们眼中,却是了不得的大事。在圣驾过去后,几个百姓激动地低语:「这位昭元天子,和以前的乔天王可不一样,也比那个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