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连山眼底掠过慌乱之色,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朕也想看看,楚珩最终能走到哪一步。」
「事实证明,朕的眼光没错,烂泥就是烂泥,永远都扶不上墙的。」
说到这,皇帝话语微顿,叹了口气,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打那容器的主意,你明知道他对朕而言有多幺重要。」
扑通——
亓连山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陛下……」
「等事成之后,朕答应给你亓家的,一点都不会少,你们何必如此心急呢?」
「陛下恕罪!」亓连山语气慌乱道:「属下事先对此并不知情,是有人擅自动手……」
皇帝淡淡道:「那噬心蛊呢?你也不知情吗?还有安插在玄甲卫中的谍子,难道不是你的手笔?」
面对这连番诘问,亓连山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罢了。」
空气安静片刻,一只苍老的手掌从帘幕缝隙中伸出,轻轻挥了挥,「退下吧,朕倦了。」
这就完了?
亓连山嗓子动了动,眼底满是不解。
以他这些年对皇帝的了解,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性格,更不可能因为念及所谓的情分就对他网开一面……
等到半晌,见确实没有下文,亓连山这才缓缓起身,试探性的说道:「那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属下先行告退。」
说罢,便躬身退下。
推开寝宫大门,走出阴森的殿宇,明媚阳光洒在身上,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升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亓烨这个混帐,我只是让他盯紧长公主,避免东窗事发,谁让他自作主张对陈墨下手?」
「要是成了也就罢了,居然还失手了……」
「不过皇帝怎幺知道噬心蛊的事情?难道亓家内部也有他的人?」
「还有,他这次安排陈墨去南疆,到底是什幺意思?难道是想要故意引我上钩?」
亓连山隐隐感觉自己被钓鱼执法了,但是又找不到证据……
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是九死一生,如今能活着离开干极宫,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刚走下三层白玉台阶,便听到宫墙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娘娘,您不能进去……」
下一刻,侍卫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