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顺剑而走,独臂女子的剑未曾变化,陆英的步伐却不停在变,手腕抖震,削、挑、刺、拨,剑锋一横一竖间,视野里的大山如似被削开一层又一层,仅剩下一点丘壑。
“那就还不够举案。”陈易口吻无赖。
道武双修的寅剑山不修隐孤,在一众道门是普济世人、斩妖除魔的路数,也正因如此,与那些守株待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避世道门不一样,寅剑山的弟子应天地机缘而行,既然如此,便涉及到分配之事,纵诸峰主虽养气功夫十足,不至于大打出手,可争上一争还是有的。
双手力大,单手臂长,这便是剑术之理,师徒二人剑锋相遇,是周依棠以长攻短,陆英连连招架,剑锋在木剑游走声愈发刺眼,可陆英心境并无起伏,能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理性的应对。
陈易像是习惯了她这般的笑,前世他们彼此分歧最大的时候,她也是这般笑,冷得入人骨髓里。
陈易也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搂着殷听雪,他已经抱着她睡了两个晚上了,想到这,殷听雪不免怵惕起来。
两日一夜的小考过后,陆英迎着山道而上,越过连绵耸立的冷杉,便见独臂女子早早等候山道尽头处。
殷听雪待在无名学堂里背书,这时趁周依棠不在,透过窗户朝山道眺望,就看见一道熟悉的倩影。
陈易朝她一笑,这笑间带了点讨好,眸里并无半点退让问:“不好看么?”
周依棠冷眸微敛,一指剑气迸射,陈易脸上的面具便霎时裂开两半,眉心处一点鲜血淌出。
陈易看着这两世妻子,二人间哪怕时至今日,仍有着难以言说的隔阂,从前彼此差距过大,就无关紧要,可如今近乎分庭抗礼,便愈发坚固清晰起来。
许是知道阻止不了他,殷听雪忧心忡忡,半晌后开口道:“陈易,我是你夫人了是不是?”
殷听雪意识到自己再不能等下去了。
陆英旋即与她一前一后而行,无需过多的言语,也无需过多的问询,师徒间早就养成了非同一般的默契,不是心有灵犀,胜似心有灵犀。
不过,放到苍梧峰上,问剑之举到底还是罕见,一年到头也寥寥无几,陆英以前重道轻剑,哪怕是周依棠把境界压到极低,她走不过一个来回,说是问剑,却更像是打打闹闹。
这要是到了第三个晚上,到底是躲不开了。
陈易理了理心绪,转过头面对殷听雪,便是戏谑模样道:“想北朝是吧?”
周依棠眸光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