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手还想辩驳,忽然有悟,“你是说—.魔教—"
杨重威了两步,应道:“她不是要安定民心,共御外侮吗?好!老子就顺著她的话!魔教妖人,祸乱天下,为朝廷与天下正道所共厌。
老子进驻龙尾城后,要光明正大地在龙尾城及周边州县,大肆搜捕魔教余孽!到时候,老子想查哪里就查哪里,想抓谁就抓谁!查王府?查土司?查那些跟王府眉来眼去的勛贵?哼!谁敢拦著?谁拦著谁就是勾结魔教!王府不是要安定吗?不是要社稷吗?他们只能眼睁睁看著,屁都不敢放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原来这般,大人高见。”
杨重威得意地哼了一声,隨即压低声音吩咐道:“还有,那跟在安南王身边的亲卫,相信你当看得出来,那便是此前护送流民那个高手。派我们最精干的探子盯紧他的动向,老子总觉得,此人与安南王关係匪浅,盯紧他的动向,即是王府的动向。”
“末將明白,这就去安排。”副手领命,匆匆离去。
当夜,陈易回到王府別院。
连日来的奔波、算计、血腥,精神早已高度紧绷,加上不知为何,总觉近来阳气有亏,让他感到一种深沉的疲惫。
简单梳洗后,他倒在榻上,几乎沾枕即眠,
许是近来赌得太多,他做了个梦,光怪陆离中他又回到了那座喧囂污浊的赌坊,骰子在碗中疯狂旋转,骨牌翻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筹码堆叠如山又瞬间倾塌。
一张张扭曲贪婪的面孔在烟雾中晃动,岩坎諂媚的笑脸、异端使者冰冷的金属面具、杨重威狡诈的眼神、公孙官的神神叻叻、秦青洛冷冽的凤目、祝义疲惫的忧容最后,定格在东宫若疏那张天真又执的脸上,她正在桌下,为他呼呼地吸著阳气,嘶赌局还在继续。
巨大的轮盘在旋转,牌推了洗,洗了来,他,仿佛置身於赌桌中央,既是赌徒,又像是筹码他忽然想,倘若这是一场赌局的话,到底是谁在做庄?
各方官差连夜搜捕,彻日清查后,整座龙尾城上下风声鹤唳,莫说是宵禁之时,便是白日来往行人都少了许多,生怕被人牵连其中。
这边王府的钦差搜捕西厂千户,那边禁军的士卒逮捕魔教中人,街头巷里压抑著窃窃私语,龙尾城已近乎山雨欲来风满楼。
陈易捻著一封密信,转过街角,拐过巷口,他未穿官服,打扮朴素,一路直入到某处酒肆,循著信中所指的房號上楼。
那是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