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却异常清晰,带著他独有的气息,让她从脊椎骨窜起一阵战慄。
她立刻別开脸,呼吸略显急促,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衣角,指节泛白。
“……可以说了吗?”她的声音很低,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强作镇定。
空旷死寂的无明世界里,这短暂如幻觉的接触,却仿佛耗尽了她在漫长噩梦后仅存的气力。
“后来啊……”
陈易觉得自己简直大发善心,竟不想继续为难小狐狸,他笑了起来,继续道:
“后来小狐狸太狡猾了,一步步勾引我,引诱我,让我娶了小狐狸为妻,本来很不想娶的,你乖乖做个妾便是,我又不是没小狐狸不行。”
一字一句落耳,魔教圣女呼吸急促,似被扼住咽喉,胸口起伏不定,忽有种窒息之感,可话听到最后,她迟疑了下,见他不似有假,又莫名地微微鬆了口气。
一丝细微的力气,也从心底鬆开。
她…终究没有落入那般万劫不復的境地。
殷听雪垂下杏眼,指节缓缓收紧,掌心的温度与冷意交织。
说不准,自己只是在臥薪尝胆……
只待有朝一日,取下他项上人头。
魔教圣女耳朵耸动了下,並未从陈易心湖中听出端倪,而一路走来,他的许多容忍她也看在眼里,她略作推断……原来如此,想来自己已近乎得手,让此子一颗心放下了所有戒备。
殷听雪不相信自己真如陈易所说,就此放下对他刻骨铭心的仇恨,她活到现在,便是靠仇恨活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纵使许多仇人的面目早已渐渐模糊,仅仅留下一个符號,可人若將仇恨当作信条,那便永远无法磨灭。
她发自內心地篤定这种可能,纵使雌伏於他,也不过是臥薪尝胆,至於步入到成婚圆房,只是权宜之策,更是即將得手的明证。
她不禁在想,也许陈易离开无明世界后,一边亲昵地喊著小狐狸,一边放手拥抱,劫后余生的鬆懈下,一柄匕首会穿透了他的胸腔。
殷听雪眸中掠过一丝篤定。
既然如此,那么她…哪怕只是陈易所显化而出的无明,也绝不能坏了另一个自己的计划才行。
不如便…將计就计。
想到这里,她的肩膀缓缓鬆懈,既是心头大石落地,也是刻意给那人看的。
陈易低下头,便迎上她微微上扬的目光,里面思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