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报童高声喊着:「《新乐府报》刊文『四民平等』!请开匠灶乐禁!」
申时行和王锡爵对视了一眼,如今京师的报童也学会了吆喝兜售报纸。
他们会请识字的人,将报纸上重要新闻总结下来,然后沿街叫卖。
这样沿途的路人,一旦听到有趣的新闻,就会停下来出钱购买报纸。
申时行和王锡爵挤进了人群,最后还是王锡爵身手敏捷,抢下了报童报篓里的最后一份《新乐府报》。
迅速读完了这篇文章,两人来到了报馆。
这时候苏泽正在和罗万化校对明天要出版的《乐府新报》,申时行一见到苏泽,就急匆匆说道:
「子霖兄,你快快看看这篇文章。」
苏泽接过了报纸,果然和系统预测的那样,《新乐府报》上刊登了文章,提出了「四民平等」。
苏泽将文章看完,微微叹一口气。
作为一个穿越者,「四民平等」苏泽当然是认同的。
但是这篇文章所讲的四民平等,和后世那种又是不同的。
简单的说,就是在儒学的框架下,又加入了一些佛道的说法,杂糅复古学说,又走向了奇怪的地方。
比如这文章在讨论「四民平等」,但是又歪到了复古体制上,最终竟然要回到自给自足的小民经济,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四民平等。
而文章又对「君」这个问题含糊其辞,也提不出有效的改革措施。
苏泽明白这就是晚明儒学的困境。
儒学发展到了这个时候,很多儒者已经意识到再用四书五经来解释现在遇到的问题,已经是不够了。
儒生无法再从「宗周」这个「政治童话」中寻找解法了,社会发展到现在遇到的问题,也不是念经就能解决的了。
再加上中晚明一系列的社会现状,促使儒者「求变」。
于是诞生一批看起来「离经叛道」的儒生。
但实际上,他们的批判依然在儒学的框架内。
在苏泽看来,这种「求变」其实也是大明精英阶层的一种「自救」。
但是由于整个社会结构没有变化,生产力和生产方式也没有变化,这些理论最后都变成了「狂言」。
有些话乍一看还挺先进,但是实际的论述又搞的玄而又玄,也没有联系到真正的底层百姓,本质上不过是读书人的自嗨。
这篇文章的「四民平等」也是如此,虽然听起来先进,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