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稻、地瓜、玉米、大豆都要准备育秧种植,抢收抢种。
到处一幅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暖风吹过,都裹挟着新翻泥土的芬芳与稻秧的清香。
当风吹到了中原大地上,却是一片人间炼狱,带着一股焦糊和若有若无的腐臭。
它掠过山西龟裂的黄土高原,卷过河南一望无际的平原,吹起的不是丰收的希望,而是漫天的尘土与绝望。
本该是麦浪翻滚、金黄遍野的季节,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片荒凉的「绿色波浪」。
那不是庄稼,是疯狂滋生的野草、蒿藜,它们占据了原本属于麦苗和禾稻的土地,在风中肆意摇曳,长得比人还高。
这些绿色的浪潮,无声的,却又震耳欲聋的宣告着土地的荒废,比赤裸的荒地更令人心惊。
偶尔能看到几块被勉强收割过的麦田,麦茬稀疏零落,像是被蝗虫啃噬过,那是幸存农户在兵锋间隙中抢收的痕迹,这些收成远远不够果腹。
村庄里没有了往日时光里的袅袅炊烟、鸡犬相闻的烟火气。
十室九空是寻常景象,残破的土坯房坍了大半,焦黑的房梁无力地指向天空,诉说着不久前的劫难。
村口的井台边,打水的木桶碎裂在地,井水浑浊不堪。
街道上看不到奔跑的孩童,也听不到牛羊鸡鸭的叫声,只有野狗在废墟间警惕地穿梭,眼睛闪着饥饿的绿光。
一些土墙上,还残留着乌黑的血迹和刀枪劈砍的印记,无声地讲述着战争的惨烈。
官道上不见商旅,只有两股截然不同的人流。
一股是逃难的人潮。他们扶老携幼,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或推着独轮车,或挑着破旧的担子,或背着一点儿可怜的家当,如同行尸走肉般向南蹒跚而行。
他们的家当寥寥无几,一个瓦罐、一床破絮可能就是全部。
不时有人倒下,便再也起不来,同行者甚至连掩埋的力气都没有。
另一股,则是呼啸而过的流匪。一些活不下去的青壮,捡起锈蚀的柴刀、锄头,聚集起来,与那在村庄中找食的野狗一样,饿的发绿的双眼让他们心中的区狼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冲向那些可能还藏有最后一点粮食的村镇、富户。
官府的催税吏卒已经不敢下乡,秩序已然崩坏,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成为这片土地上的唯一准则。
在少数尚有稀稀落落人烟的田地里,可以看到一些形销骨立的老农妇孺,在用木棍艰难地挖掘着野菜,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