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何时已经阴云密布。
天空之中一声闷雷。
风渐起,庭院暗,雨乍斜。
不远处传来一阵悽惨的哭声:“爹爹!”。
张良双手挡在头顶,匆匆冒雨跑来:“大人,那疫人咽气了。”
“喉!”
安昕深嘆一口气。
从战乱之地,好不容易带著女儿迁徙而来,刚刚安顿下看到活的希望就染疫而死。
乱世之中,人如草芥,不外如是。
三千里外,大燕龙庭,风雨招摇。
紫禁城九重宫闕的琉璃瓦在暗云之下泛著冷光,水渍顺著金砖御道匯入石雕首之中,千龙吐水,匯入台下明沟暗渠。
而在乾清宫中,年逾四十的景顺帝正穿著宽鬆道袍,半臥在帘幕之后。
手中一团蒲扇挥著清风,虽然是乍暖还寒时候,却半著领口,身上微微见汗,人已飘飘欲仙。
帘幕之外,大燕朝的顶樑柱,內阁首辅、礼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胡广文微微僂著身子,坐在锦凳上。
旁边,则是新党党魁,內阁次辅、吏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杜如风,年不过五十的他精神抖擞,三寸黑须打理的颇为美雅。
另外一人,屁股半坐,腰背挺直,尚有几分拘谨的,是从礼部侍郎刚提拔上兵部尚书的夏吉。
最后一人,站在殿中,虽然无座,但也泰然自若的,是內阁群辅,户部尚书胡泰。
倒不是皇帝不给他赐座,而是这几天阴天下雨,老毛病“腿股风”犯了,站著能更舒服一些。
殿宇沉默,当值的太监宫女都屏著呼吸,生怕哪一声呼吸粗重了,惊扰了天上贵人,落得个死无全尸。
“胡阁老。”
帘幕后传出的声音,縹緲如烟般传了出来,却令有些走神的胡广文瞬间睁开了的睡眼,身子往前凑,耳朵也微微往前侧倾,做出倾听之状。
“臣在。”
“朕昨夜观星,见紫微垣东南有赤气犯斗。今早钦天监来报一一说是东南分野星象大凶啊..:
你们內阁,可曾收到什么...有趣的奏报?”
胡广文闻言,缓缓起身:“陛下,东南瘟疫、反贼肆虐,皆在我腹心之地。昨日,凤棲府来报,府城之內,满城素白,十户九空。”
帘幕后面传来一声轻笑:“朕问星象,胡阁老倒是说起这些蚁来了...说起来,吴州省布政使董之涣上旬还在给朕报祥瑞,奏摺之中满是喜庆,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