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云游,到襄阳时,见到了一伙骗人家财的道士,名叫张贞寐。当地县令审问,得知曾跟随镜尘道人修行。」
女子蹙眉。
「我却不曾听闻有过这位师叔。」
江涉:「听说是未入门弟子。」
女子有些不愿对方诋毁自己的师门,婉言道:「人人品性不同。既然是未入门弟子,和我镜尘山也无干系。」
江涉便问起另一人。
「在下行到汝州时,见过一位道人,自号金元上人。不知道友可曾听过?」
「那是四师叔。」
女子听着,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她问起:
「许多年前,金元师叔便下山了,道友如何知道的?」
江涉说:
「那金元上人建了个四郎君庙,以香客们的邪念做根基,行香火之道。直接死在他手上的便有近百人,因他而死的人,想来更多。」
女子略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师父也曾提起这位师叔,说他年少入道,性情天真恣意,直到老时,也多行善事。怎会如此?」
江涉也想起那金元上人周陵。
他在袖子里找了找,摸出一本修行笔记。
请对方一观。
女子接过来,一言不发地看着。
笔记上记着许多。
从十六入道,一直到学习各种道法术数,再到亲人一个个故去,只有活着的人艰难行在大道上。最后的孤愤偏执,几近成魔。
短短两刻,便已经翻过一个人的一生。
女子看完,还有些恍惚。
许多道法,确实是镜尘山所有。写下这些文字的人,许多地方,也跟师父偶尔提过的可以对上。
半晌。
她问:
「师叔如何了?」
江涉收回那修行笔记,重新揣入袖中,语气平淡。
「今年春末夏初。」
「被我除去了。」
他瞧着女子衣裙被风吹得飘摇,愣神很久。于是耐心等了一会,正好看到那道士一直盯着他看,江涉对着道士略摇了摇头。
过了许久。
女子擡起头,重新打量面前人。
「那道友问我镜尘山……」
江涉坦然。
「是打算去找他们的麻烦。希望道友不要走漏消息。」
女子:「我从不曾知道山门中竟有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