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马粪还没抠干净,端盆时还蘸到了汤汁里。
「都吃呗。」
「好。」
萧弈也不客气,尽拿硬菜吃,酱卤肥鹅、火烧驴肉之类。
再一看,毡子正中间还摆了盆硕大的蒸花糕,上面写着个硕大的「禄」字。
帐帘又被掀开,灌进一股冷风。
「坐满了。」李荣头也不擡,骂道:「哪个驴毬?还不给我把帘子放下来。」
「萧郎?」
来人唤了一声,顺势在萧弈左手坐下,却是王承训。
「我也在这挤挤……福禄糕,好彩头,诸君怎还不吃?」
李荣嚷道:「没人先动手掰呗,一个个的,瞎客气。」
王承训微微一笑,道:「李将军,请。」
「我是粗人不假,但也不是不知分寸,这主菜,还得等那顶大帐里的将军们发了话,才敢开动。」
说罢,李荣挤着萧弈凑过身,压低声音,向王承训问了一句。
「说说,你阿爷是甚主张?」
王承训不答,以手指沾酒,在毛毡上写了个字。
萧弈夹在这两人之间,目光看去,见那是个「立」字。
李荣嗤笑,仿佛有甚高深见解,末了,吐出一句话来。
「我不认字。」
王承训无语轻呵,不愿再理会李荣,随手倒掉杯中酒,重斟了一杯,自抿了一口,扫了眼帐中另外四个将领。
「我得到消息,马铎进了许州,刘信已死。」
他抛出了有用的情报,大家就低声交谈了起来。
萧弈不参与讨论,埋头进食,竖耳倾听。
「既如此,大帅还有何顾虑?」
「且问李将军、萧将军,河东情况如何?」
「情况大好!潞、晋两州都拿下了,刘崇那狗攮货打不过来。」
「看来,这块福禄糕,铁定要进肚了。」
「就看怎幺分了。」
「我听大帅的意思要分兵回邺都驻守,不知谁要错过喽。」
「王家二郎,你阿爷威望最高,可得替大家伙作主。」
「阿爷老迈,作不了主。」
「作不了也得作,丘八们闹将起来不是说着玩的。」
「就是,最后关头,万一出了事,谁都稳不住……」
萧弈不动声色,默默旁观。
却见王承训忽拔出匕首,一把切开中间那块福禄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