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襄州女子一样,合我口胃。」
「襄州夜黑,请郎君夜里留着灯。」
「知道了。」
酒过三旬,萧弈把话题引向了楚国乱局。
安审琦果然了解详情。
「故楚王马殷,算个开国拓土的英雄,奈何儿子太多,他三十余子原本约定兄终弟及,结果呢?先是马希萼弑兄自立,马希崇亦非善类,兄弟阋墙,境内诸藩一盘散沙。」
李观象以举重若轻的语气应道:「正因如此,才是刘节帅英雄立命之时啊。」
安审琦冷笑,问道:「你是王逵还是周行逢的人?」
「王上误会,我……」
「老夫懒得管你。」
安审琦一挥银箸,看向萧弈,道:「王逵、周行逢欲趁马氏兄弟内乱而举事,你可知他们为何不自己出面?」
「敢请赐教。」
「马氏兄弟虽内讧,实力犹在,且楚国之外群狼环顾,皆伺机乘虚而入,南唐李景达、边镐磨刀霍霍,虎狼之心,哼,火中取栗,他们敢伸手吗?」
萧弈听懂了,心想,安审琦态度虽差劲,为人还是实在的,给自己捋清了局势。
李观象微微讪然,笑道:「故而,朗州诸将唯有倚重大周啊……」
「放你娘的屁。」安审琦道:「我与楚地之间,尚隔着一个南平国,高保融首鼠两端,我若兴兵越境,真当他是吃素的?!」
萧弈看过地图,从襄州到朗州,就是从襄阳到常德,要经过大周、南平、马楚、南唐四国的势力交界地带,情形很复杂。
安审琦言下之意,是劝他别去楚国了。
果然。
「刘言单人匹马,独自入朗州府,能济何事?哪怕成了,也是被人摆弄的棋子。这等必死货色,你不必上赶着去宣诏了,把这个奸狡之辈送回边境,诏书一塞,了结差事得了。」
李观象不由起身,急道:「王上此言谬矣,事关大周体面,岂可如此草率?」
安氏诸将哈哈大笑,只当他是个笑话。
萧弈道:「南阳王快人快语,可我若不去朗州,待陛下问起,如何回答?」
「那便待在襄州如何?」
「说笑了。」
这种不可能之事,当即回绝便是。
对座,安守忠放下手中酒杯,动作舒缓,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悲悯。
「萧使君误会了,家父实则是忧虑使君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