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他追马希崇花了大半夜,结果小半夜就乘船回到了原点。
粮船靠近码头停泊,任军船一艘艘过去,包围了潭州,船上的火光照亮了湘江,一时看不到尽头。
李璨道:「我得去卸粮,回来再谈,你在此等我,莫要走动。」
萧弈一整晚消耗太大,饿得脸颊发酸,问道:「有吃的吗?」
「忍一忍,我一会带干粮来。」
「好吧。」
送李璨出了舫房,趴在门缝往外看,粮官匆匆带着人往外走去。
「都麻利些,今日就把粮食卸了。
「典仓,早膳还没用哩。」
「聒噪甚?我都没吃————」
等他们走远,萧弈推门而出,走进主舱。
先是闻到了浓重的檀香,差点以为中计了,吸入了毒烟。
屏息一看,舱中供奉着一尊鎏金佛像,佛像前点着三炷香,青烟袅袅。
书案上堆着许多文书,正中杯盘狼藉,旁边有个食盒。打开食盒,里面有小粥、烧鸡、糕点,还有一壶酒。
看来,典仓官虽没吃早膳,宵夜却没停过。
萧弈从容坐下,一边吃,一边翻阅文书,见落款处的钤印往往都是「边镐」之名。
还翻到了马希崇的降书,虽是抄本,字里行间的谄媚却扑面而来。
他继续翻,在一份无关紧要的宗卷下面翻出了一封信件,信是用粗糙的麻纸写就,署名只有「王澹」二字,该是私函。
「吾兄涛亲启,弟已随攻潭州,楚地必定,然所忧者,非敌寇,而在近日所闻,据传,宋太傅已上书,反对将楚地军政交刘、边二将军掌管,周令公则力荐二人留镇湘楚,双方章奏往来,互参不休,已成反目,兄在鄂州,凡事谨慎,莫卷入此等党争为宜,为官之道,在于糊涂。」
萧弈仔细看了两遍,依旧没有完全看懂。
只知道南唐派系斗争非常尖锐,连底层官吏都惶惶不安。
他将信件放回,搜了搜,发现一个荷包,里面有几锭碎银,径直笑纳。
又找到一份寻常的粮草调令,若逃匿时遇到盘查,可以作为凭证,说是去调粮的,用包烧鸡的油布裹好,收入怀中。
没在主舱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萧弈这才返回李璨的舱房,看着窗外唐军顺利进入潭州的情形,有些担心张满屯。
一夜未睡,他困得厉害,却不敢入眠,耐心等着。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