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样物件。
装着猪油的陶碗、粗麻灯芯、几块薄木片、干草、麻絮、火石、火镰。
他把灯芯插入猪油中点燃,用薄木片搭了个支架,卡着灯芯,铺上浸了油的干草、麻絮,一直延伸到木墙下,又在木墙上也抹上油,拉低帷幔。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拉开门栓,而是翻墙出去,从容净手,去赴午宴。
偏厅已经摆好了案几。
宋齐丘还没来,一队歌姬正在堂中歌舞。
萧弈落座,歌姬中最美的一人便向他款款而来,步履骗跹,口中唱着悠扬的曲调。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唱罢,一杯酒被递到萧弈面前。
歌动人、舞动人、美人也动人。
萧弈知宋家不会毒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余光留意到,宋摩诘一直观察着他,见状,审视之意稍减。
「听闻西门先生本打算去岳州公干,不知是奉谁的命令?又为何到了鄂州?」
萧弈知道,宋摩诘必然已去问过了那个押纲吏,坦然道:「宋兄想问什幺,我知道,你定是怀疑我是受李璨之托,来给宋家小娘子送信。」
宋摩诘神色一变。
萧弈云淡风轻地摇手,道:「但并非如此。」
「那是?」
「实不相瞒,是奉周令公之密令,暗中观察边镐镇楚之事,到鄂州,是为了居中联络。」
「什幺?」宋摩诘大为惊讶,脱口而出,道:「可,周家人并不认得你。」
萧弈笑道:「我还没见到周家人,他们自然不认得。」
「你有信物?」
「重要的是,周令公只想做出对大唐有利的决策。」
萧弈当然拿不出证据,而且这些谎言不难被揭穿。
没关系,只要暂时让宋家对周家兄妹也起疑心,障眼法的作用是再拖延两天时间。
至于两天之后,不重要了。
果然,宋摩诘眼神中泛起思忖之色,似乎有些混乱了。
「你是周令公派到楚地的眼线?」
「放心,我对太傅并无恶意,甚至,若我打探到边镐在楚地做得好,周令公会在朝堂上支持太傅。」
萧弈利用得到的情报,直接把谈话内容擡高了好几层,为的,打懵宋摩诘。
果然,宋摩诘应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