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一阵青一阵白,内心犹如翻江倒海。
薛淮如今手持密旨,更掌握如此多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铁证,他哪里还敢继续维护盐运司刘家,甚至自身都难保!
他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挤出一个极其难看又艰难的笑容,对着薛淮拱了拱手:「钦差大人明察秋毫,雷厉风行为国除害,本抚敬佩万分!既然圣意如此,扬州诸事便全权托付钦差大人!本抚这就立刻返回苏州,肃整吏治,静候朝廷钦命!」
说罢,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挥了挥手,对身后早已被惊呆的抚标营亲兵喝道:「回苏州!」
陈琰的离去,意味着对方最后一道试图翻盘的阻力消失。
薛淮这才将目光投向犹如行尸走肉的许观澜,缓缓:「许观澜,你苦心经营的盐政壁垒并非坚不可摧。先前我巡查各地施加压力,是我摆在明处、逼迫你们出错的第一刀;那几十家盐商的倒戈,是为刘家量身定做的第二刀;这锦绣街前的对峙,将你连同你的亲信爪牙调离盐运司大本营,乃是第三刀!至于谭知府与漕军围住盐院,黄同知里应外合开门揖盗,便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击,确保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的所有罪证,一个不漏尽入我手!」
许观澜颓然地听着,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
他过了很久才自嘲笑道:「阁下这番布局深远精妙,尤其是今日这个连环死局,许某输得不冤。」
薛淮定定地看着他,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拿下!」
他一声令下,亲卫和府衙差役立刻上前,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许观澜架起。
曾经官威深重不可一世的两淮盐运使垂着头,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所有魂魄,只有身体微微的颤抖证明他还活着。
薛淮又看向那几百名盐兵,喝道:「尔等还不放下武器等待审查,难道是想谋反吗?」
如今许观澜束手就擒、陈伦被卸掉下巴拖下去,盐兵们群龙无首哪里还敢反抗?
随着第一个人丢下手中的兵刃,余者相继跟随,然后一排排蹲在了地上。
他们敢在盐商和灶户面前作威作福,可是面对手持圣旨的钦差大人,终究没人敢冒着株连三族的风险大逆不道。
局势彻底平定,薛淮最后看向面如土色、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的刘傅,冰冷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悯,冷漠道:「至于你刘傅,这些年你仗着官府的靠山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一家人不断啃噬着两淮百姓的血肉,本官先前便说过,要让你们刘家付出血债血偿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