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致?」
徐知微扯了扯嘴角,笑意愈发荒凉:「这花纹叫做归尘。」
薛淮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还在想济民堂幕后的势力会如何灭口,却不料对方竟借市井流通之物传递讯息。
江胜、齐青石、白骢和岳振山四人群策群力,将官邸内外布置得犹如铁桶一般,连一只飞鸟掠过都能察觉。这些天他们严查各处,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然而对方只是将讯息标记在再寻常不过的物事上,静待识货之人。
采办无辜,食盒无咎,唯这名为归尘的花纹如淬毒匕首,精准刺入徐知微的心口。
薛淮故作不知,依旧平静地问道:「归尘?何意?」
「字面意思。」
徐知微语速平缓,仿佛在陈述他人之事,继而道:「姑姑曾经对我说过,见此纹便是命尽之时。」
沈青鸾眉尖蹙起,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恶毒的亲人?
那姑姑逼迫徐知微行下毒之举,如今事败又担心会牵连到她自己,竟然能狠心逼徐知微自尽了断?
她擡眼望去,只见徐知微站在窗边,单薄的身影被斜阳拉长,投影在青砖地上,伶仃如折翼孤鹤。
显然徐知微也没有想到,即便她已经做好一心求死的准备,用这条命来报答柳英的养育之恩,但是姑姑并不相信她,最终还是用这种手段提醒她——既然已经落入薛淮手中,那便将所有秘密带入尘土之中。
她不畏惧死亡,但自己选择死守秘密和被最亲近的人逼着去死是两回事。
「坐下聊聊?」
薛淮颇为诚恳地看着徐知微。
沈青鸾愁肠百结,她能看出徐知微心如死灰,浑然没有了生气。
徐知微当然记得那个赌约,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薛淮,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三人落座,一时无言。
「徐姑娘,事已至此,还望你能保持冷静。」
薛淮没有仓促提及赌约之事,他放缓语气说道:「若不介意,我们想听听你的故事。」
沈青鸾顺势说道:「对呀,徐姐姐,你的医术这幺厉害,是从小就跟著名医学来的幺?」
徐知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磨损的缝线,仿佛那粗糙的触感能压住喉间的涩意。
良久,她才擡起眼帘,声音像浸了秋霜的溪水,清冽而缓滞:「我无父无母,是姑姑从雪地里捡回的弃婴。她说那年腊月,运河冻得能跑马,我在襁褓里哭得只剩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