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沿岸治安巡查,究竟该以漕衙统一号令为准,还是地方亦可酌情调派?长此以往,恐生间隙,不利大局啊。」
薛淮不动声色地看向赵文泰,心中逐渐明悟。
日间在驿馆歇息的时候,他一直在思考赵文泰今夜设宴的用意,对方想来没有必要刻意向他示好,另外也不会是因为运河水脉一事,上午两人便已说开谈妥,赵文泰不至于当面出尔反尔,堂堂漕运总督总得顾及体面。
若说赵文泰当着他和桑世昌的面提起桑承泽乃无心之语,那他现在对伍长龄所言则是近乎明示一他并不介意漕军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助地方官府,然而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漕军究竟该听谁的?
漕军应当遵从伍长龄的军令,也要服从赵文泰的总督均令,唯独不能附庸于地方官员,这是逾越界线之举。
确切来说,余成光那天在归仁镇兵围漕标营、唯薛淮马首是瞻的举动,已经犯了官场上的忌讳。
至此,薛淮渐渐品出今夜之宴的深意,无论桑承泽还是余成光,他们都属于漕运这个体系之内,如今俨然站在他这个扬州知府一边,赵文泰身为漕运总督,理所当然要讨一个说法。
坐在下首的桑世昌也明白过来,他垂首低眉望着面前,显然不太想参与这个话题。
薛淮想清楚这些关节,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伍长龄。
此时他不宜冒然插话,而且他相信伍长龄能够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