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早已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皂隶们再不迟疑,在齐青石等人戒备的注视下,立刻上前将这一家带往隔离区。
人群一片死寂。
方才的同情和骚动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恐惧。
他们看着那个脸色苍白却眼神如磐石般坚定的女子,仿佛看到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
徐知微站在原地微微喘息,方才短暂的爆发似乎耗尽她本就所剩不多的力气。
她擡手用袖口极快地按了按自己同样开始发烫的额角,然后深吸一口气,对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吏和巡检头目沉声道:「传令下去:一,即日起,杨家集及周边三里所有村落,实行里甲互保,严禁非必要流动。二,增派巡查,凡有私自藏匿病患、隐瞒病情者,一经查实,无论亲疏全家强制隔离。三,所有水源、深井由专人看守,按配额取用,沟渠死水一律插牌警示,严禁人畜靠近。」
「是!」
众人凛然应命,不敢有丝毫懈怠。
安排完毕,徐知微没有片刻停歇,转身又走向重症区,她的脚步依旧稳定,唯有那过分单薄的肩头和略显虚浮的脚步,泄露了她的身体已近极限。
入夜,龙王庙内灯火通明。
厢房内,徐知微伏在堆满医案和记录的木桌上,就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翻阅今日新收治的几名病患的脉案。
她的脸色在灯下显得愈发苍白透明,眼下的青影浓重如墨,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偶尔忍不住发出几声压抑的轻咳。
「知微。」
和徐知微一同来到此地,算是她半个师父的济民堂郎中冯孝先端着一碗煎好的药,满脸忧色地走进来说道:「你快把这碗安神扶正的药喝了,你这样熬下去,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
徐知微站起身来,看着他手中的药碗,道声谢接过来,然后缓缓喝下去。
稍后,她放下碗问道:「冯老,那个孩子情况如何?」
「唉。」
冯孝先叹气道:「疹子出得更密了,高热不退,喂药极难,怕是不好,他父母也开始出现低热。」
徐知微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温润的杏黄药囊,随即走到窗边推开窗,擡头望着夜空缓缓道:「冯老,老天这一个多月都没正经下过一场大雨。」
冯孝先一愣,随即颓然道:「是啊,再这幺旱下去,秽气只会越来越重。」
徐知微没有回头,轻声道:「要做准备了,东边那片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