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泰。
  沈望听得极为专注,待薛淮言毕又沉默了片刻。
  「两年为期————」
  沈望缓缓开口,肃然道:「景澈,你可知此策若成,功在社稷利泽千秋。若败,则你与赵文泰乃至依附于此策的无数人,皆难有翻身之日?」
  「学生深知其中凶险。」
  薛淮目光坚定,正色道:「然运河积弊百年,已成朝廷心腹大患,岁糜巨万而效率日蹙,海运虽险却是破局唯一生路。」
  「决心可嘉。」
  沈望眼中掠过一丝赞许,旋即缓缓道:「欲行此险棋,仅凭决心与两年之铺垫远远不够。漕运利益乃宁党命脉之一,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盘踞朝堂十余载,其反噬之力绝非赵文泰所言明暗之策就能轻易化解,你可知其要害何在?」
  「学生愚钝,请老师明示。」
  「其一在于势,宁党之势如老树盘根,深植六部九卿,尤以吏部、户部、刑部为根基。你们欲动漕运,便是直接撼动其钱粮命脉与人事网络。赵文泰欲以明暗结合、分化瓦解应对,想法不错,但过于理想。」
  沈望顿了一顿,神情凝重地说道:「宁相能稳坐首辅之位,靠的便是其对下面的掌控力。漕运体系中,那些看似可被利诱分化之人,若无足够分量的筹码和雷霆手段,临阵倒戈者能有几人?届时你面对的将是一个空前团结和疯狂反扑的宁党!」
  薛淮眉头微蹙,深以为然道:「老师所言极是。赵总督虽有分化之策,但若无中枢强力支持与震慑,确易功亏一篑,那依老师之见,这势该如何借?」
  「借势需有支点,陛下的心思便是最大的势,也是你唯一的支点。」
  沈望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望着薛淮说道:「你凭藉这三年在扬州立下的功绩深得圣眷,但是要将陛下对此策的兴趣转化为坚定不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