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继续营业,大家也只是当做谈资而已。
隨著时间过去,日上三竿,到了巳时,茶肆里人更多了,消息也越发离奇。
一个行脚的货郎神秘兮兮地宣布:“我听码头上的人说,不止是咱们这片!柳宿那边的『快活林』、码头放印子钱的、还有专门做仙人跳的『兰门』……好几个窝点,昨晚上都被端了!动手的不是寻常差役,像是……宫里出来的爷!”
“宫里?”眾人倒吸一口凉气。
“难不成是皇帝老爷……”有人大胆猜测,却又不敢说完。
“我瞧著像!”一个穿著半旧绸衫、似乎见过些世面的老者捋著鬍鬚,“你们想啊,前几日陛下不是刚刚临朝了吗?这一临朝,就整顿风气,说得通!”
“可这也太狠了点儿……”赵大咂咂嘴,“黄三爷那伙人,说没就没了?连个水都没有?”
“狠?”孙老先生哼了一声,笔下正在替人写家书,头也不抬,“赵大,你忘了去年你侄女被那伙人做局,骗光了嫁妆,差点投了河?那时候你怎么不嫌他们狠?”
赵大顿时噎住,脸色涨红,嘟囔道:“我……我那不是没办法嘛……”
这时,街对面一阵喧譁。只见几个穿著京兆尹衙门號衣的官差,押著两个垂头丧气、鼻青脸肿的汉子走过,后面还跟著几个哭哭啼啼的妇人,抱著孩子,手里竟拿著些铜钱和散碎银子。
“怎么回事?”茶客们纷纷伸长了脖子。
阿福机灵,跑出去打听,很快回来,脸上带著兴奋:“了不得!是京兆尹衙门在发还赃款!这两个是专门在药铺门口骗老人钱財的骗子,昨晚上被抓了,骗来的钱还没焐热,就被追回来一部分,当场发还苦主!”
茶肆里瞬间炸开了锅。
“真还钱了?”
“官爷们转性了?”
“老天开眼啊!”
刘寡妇双手合十,喃喃道:“这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时间继续往前。
茶寮里已坐了三成茶客。
“要变天嘍。”卖炊饼的李三捏著刚领的牌照嘆气,“今早官差挨家发这个,说不掛照牌不许摆摊。”
帐房先生慢条斯理吹著茶沫:“岂止?我侄子在京兆尹当书办,说昨夜连发十二道整顿令。骗贷的『放鹰帮』窝点端了七个,专坑外来客的『牵驴党』抓了百来人。”
角落忽传来冷笑。
眾人转头,见是个生面孔的青衫客。那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