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北凝眉,接了这册子来看,然后道:“太傅大人果然思虑周全,杜家早上才投的案,这么会儿工夫就已经擬好了人选。”
皇帝歉然:“朕看这份履歷也还恰当,也就允了。”
“此事怎可怪皇上?”晏北道,“枢密院与皇城司有监管之权,先帝既然任命臣为枢密院使,臣总得担起这个责任。
“太傅大人这个摺子,怎么也不问问我呢?倒显得我晏北怠惰似的。”
皇帝更加尷尬了:“靖阳王言之有理,那,好在这摺子还没来得及正式批覆,朕这就给吏部下旨,让他们即刻给竇允下令,接手皇城司使之职,即日上任。”
晏北站起来:“皇上英明。”
行完礼之后他道:“太傅大人那边若有意见,回头臣亲自请他到王府来,当面向他解释。”
皇帝送他到门下,目送他离去之后回到殿里,拿起穆昶递上来的摺子,沉沉吁出一气。
“去转交给太傅吧。”
……
穆昶刚好还在衙门里。
宫里的摺子送回来时,他对著摺子上划去的硃批凝眉看了一会儿,隨后把它合上。提笔写了几行字后,夹在了摺子中。
黝黑的夜色里,他把摺子递给了车下的人,而后就透过车窗凝视起了雨幕。
穆昶走后禇瑛还在禪房里待了许久,那枚铜牌像红炭一样,一直灼烫著他的手心。
但再红的炭也有冷下来的时候。
踏上归途时,他就已经打发人把老二老三传到书房里等他了。
杜家亲自下场告状,晏北亲自出手镇压,如果说褚家还有最后的一线生机,那就只能是把事情做到更绝。
跟杜家一样,他也没有退路了。
一个人到了穷途末路,什么路子都是要试一试的。
“大哥,”进了书房之后,禇瑞率先拿著一本摺子递上来,“方才突然有人送来了这个!”
禇瑛看到封面上的字跡,立刻打开,隨后他把摺子拍在桌案上。
“皇城司已失,晏北抢在了前面。”
“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褚瑞显然是早就看过了摺子,听到他亲口说出这话,悬著的那颗心终於碎了。
“当初我们那般用心谋划,如今什么都没到手,而且还满身都是罪状!”
连日来遭受的巨大痛击让这位一向养尊处优的褚二老爷郁忿地张开了双臂咆哮,褚家本来也算是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