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指了指病房门。
靠前的卫兵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又扫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胸前口袋的位置似乎多停留了一瞬,然后示意麦哈迪抬起双手。
麦哈迪照做。
麦哈迪感到自己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卫兵上下检查,确定没有攻击型武器后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侧身让开通道,但身体依然保持着紧绷的警戒姿态。
靠门的那名卫兵则伸出一只带着战术手套的手,无声地拧开了厚重的病房门把手。
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
病房内的光线比走廊更加昏暗。
监测仪器发出的单调“滴——滴——”声,敲打在麦哈迪的耳膜上。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那浑浊空气中最后一点氧气来让自己镇定下来,之后抬步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无声地合拢,隔绝了走廊的光线和气息,也隔绝了他最后的退路。
卡夫万在他踏入的瞬间,锐利的目光就如探照灯般投射过来,将他从头到脚牢牢钉在原地。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信任,只有纯粹的、赤裸裸的审视和毫不松懈的戒备。
麦哈迪感到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升。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卡夫万,目光投向病床。
宋和平躺在那里。
床头灯被刻意调到了最低档,昏黄的光晕只勉强勾勒出他脸部的轮廓。
胳膊和腿上缠着的绷带在幽暗中显出刺目的白。
他闭着眼,脸色在暗淡光线下显得比纸还要苍白,但神情却异乎寻常地平静。
监测仪的导线像纠缠的蛇一样连接在他身上,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形和数字是这昏暗空间里唯一活跃的东西。
“麦哈迪医生。”
宋和平的声音忽然响起,在这片被仪器声统治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睁开双眼,目光落在了麦哈迪医生的胸牌上。
“心率似乎有点不稳定。”
他的语调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麦哈迪心里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心脏。
监测仪屏幕上,心率数字稳定地在75-80之间跳动,绿色的波形规律得如同教科书。
他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测试,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