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心有不甘,留,如坐针毡。
最终,在宋和平「热情」的挽留下,两人还是被半请半押地带到了指挥部隔壁一个稍微收拾过的房间。
四十分钟后,警卫送来一只烤得金黄酥脆、滋滋冒油的整羊,旁边堆着摞得像小山一样的馕饼。
宋和平显得心情极佳,亲自操起一柄锋利的匕首,手法娴熟地切下最好、最嫩的羊腿肉,不由分说地放到西蒙和科特面前干净的盘子里。
「来来来,别客气,趁热吃。在我们这儿,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有力气打仗,当然……」
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科特,「也有力气生气,对吧,我亲爱的科特上校?」
科特看着盘子里那香气四溢的羊肉,却感觉像是在看一盘令人作呕的蠕虫,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
他别说吃,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西蒙的态度略微好些,至少能吃肉,但眼睛却不住地瞟向自己手腕上的表。
对于美国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
他的卫星电话时不时震动一下,那是前线传来的、一个比一个更糟糕的消息——哈利斯方向告急的简讯几乎每隔几分钟就发送一次。
而这里,他们却不得不陪着这个正在一点点割下美利坚帝国身上肥肉的雇佣兵头子进行这场荒谬绝伦的晚餐!
宋和平吃得津津有味,一边大口吃肉,一边还饶有兴致地点评着桌上这些美式装备的性能优劣、设计特点以及改进空间,仿佛一位学识渊博的军事顾问,在对着两位心神不宁、如坐针毡的学生进行耐心授课。
他甚至详细分析了m1a1坦克在沙漠环境下的发动机散热问题,以及「布莱德利」步兵战车在城市巷战中的防护弱点,听得科特额头青筋暴跳,却又无法反驳,因为宋和平说的句句在理,显然对这批装备极其了解。
时间就在这种极度诡异的气氛中一分一秒地艰难爬行。
窗外,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只有指挥部内外点起的篝火和摇曳的汽灯,在黑暗中投下晃动不安的光影。
晚上八点五十分。
指挥部外终于再次传来沉重而急促的引擎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还夹杂着人员嘈杂的呼喊和脚步声。
一名卫兵快步走进来,在宋和平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搬进来。」
宋和平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餐具,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的油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