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盖,塞回腰间,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有时候,作为领兵的雇佣兵头子,心要比钢铁还硬!
“带上伤员!带上这点水!”
他对着负责护送的小队头目——一个脸颊凹陷但眼神还算坚毅的中尉——低吼道,“用你们的命!把他们送到绿洲!找到水!然后等!明白吗?”
中尉用力捶了一下自己干瘪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明白!”
他目光扫过担架上的哈夫塔尔将军和“猎手”,眼中是决绝的沉重。
伤员队伍在炎炎烈日之下,相互搀扶着、背负着、抬着,踉踉跄跄地向着库尔坦绿洲的方向挪动。
每一步都深陷沙中,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压抑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
他们带走的是队伍最后的希望象征,也是沉重的负担。
宋和平收回目光,不再看那支缓慢消失在沙丘剪影中的悲怆队伍。
他转向身后。
一百三十多名还能握紧武器的士兵,如同被剃光了毛、露出獠牙的饿狼,沉默地集结在他身后。
他们的眼睛在烈日下反射着红色的光,里面燃烧着同一种东西——对水的极度渴望,对生存的疯狂执念,以及被死亡逼出来的、择人而噬的凶性。
没有口号,没有动员,只有一片沉重的、压抑着风暴的喘息声,和武器碰撞、沙粒从衣服上抖落的细微声响。
“走!”
宋和平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沙漠腹地刮起的冷风。
他一挥手,率先迈步,靴子深深陷入冰冷的沙中,向着来时的方向,向着那黑暗深处潜藏的追兵和杀戮,义无反顾地踏了回去。
身后,一百三十多双沾满沙尘的军靴沉默而坚定地踏上了滚烫的沙砾,留下一条通往地狱或生路的足迹。
傍晚是撒哈拉最严酷的面具。
白昼的酷热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仿佛能冻结骨髓的寒冷。
风彻底停了,留下的是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冰冷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细小的冰针,刺痛着干裂的喉咙和鼻腔。
白天被阳光烤得滚烫的沙粒,此刻贪婪地吸收着人体最后的热量,每一步踏下去都感觉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宋和平走在队伍最前面,像一尊在沙海中移动的黑色礁石。
他的感官在极致的干渴和寒冷中被强行逼到了极限,放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耳朵过滤着死寂中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