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打搅。
「脉极缓而短促,良久才落一点……这是屋漏脉啊……」杨瑞哑着嗓子说话,擡眼对上周昌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屋漏脉,乃是一种死脉,多出现在将死之人身上……
我猜,你动不了是因为你这肉身半是死了,但你的魂儿还是鲜活着的。
肉身死而发僵,血液淤塞,心脉无力,五脏停滞——只是因为魂儿还在发劲,所以还能有个半日只落一点的屋漏脉,而不是脉搏全无……」
周昌闻声,眼睛微微发亮。
这位『杨大爷』确实有些真本事,几乎说中了他当下的全部情形。
他确是活着的。
周常的魂儿和肉身则已经死了。
如此就应了杨瑞所说的『魂活身死』的情况!
「哦豁——还能有一点脉搏嗦,他那个身上凉的跟冰坨坨一样,我都以为他的身子早就死球了。」周三吉在旁出声言语,看似释然,实则紧张万分,「那还有没有得救?」
「嘿嘿……」杨瑞这时斜乜着周三吉,咧嘴笑了起来。
只是笑,却不言说其他。
周三吉急了起来:「你就说嘛——」
随即又放低姿态:「师哥~!」
杨瑞心情大好,一拍膝盖,与周三吉说道:「青衣镇上的『永盛酒坊』常出好酒哦,和几十里外的炉镇天圣酒坊以及赤水酒坊、天成生酒坊、东圣酒坊名震川蜀……」
「那儿嘞酒贵得很,你想喝,我去买二沟村的酒给你喝……」周三吉有些肉疼地言语了两句,忽又咬牙把话止住,「喝永盛酒也可以嘛!
待会儿我就去打些来,晚上就叫师哥你喝个高兴!」
「算喽,一个铜板可以买一斤糙米,一斤永盛酒,三十个铜板都打不住哦……」杨瑞摇头晃脑地调侃了周三吉一阵,终于止住话头,正色看向周昌,道,「今晚叫你爷爷打点二沟村酒来喝就不错。
我提永盛酒坊的意思,不是因为想喝那里的酒,当然你爷爷要是有心,给我装一葫芦也不错。
我的意思是——你去永盛酒坊里头做个学徒好不好哇?」
高老头一边说话,一边慢吞吞地从随身褡裢袋里摸出一个小匣子来,他推开匣子,从中取出两张纸片摊开来,将其中一张递给了周三吉:「我从前帮永盛酒坊的主人家做了些事,他给我两张票,允许我找两个人去他们酒坊里头当学徒。」
借着裱纸窗外的微光,周昌看到周三吉手里那张巴掌长的纸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