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办法,须要周昌首先神魂脱体。
在此下诡韵遍及的鸦鸣国中,神魂脱体必然是一件万分危险的事情。
周昌环视周遭。
诡韵在周遭凝聚成了雾气,在割麦人跳舞的时候,它们凝滞不动。
凝滞的诡韵,却并不是就没有了危险性。
思虑片刻后,周昌叹了口气,放弃了冒险神魂脱体去探看割麦人状态的心思。
他常常行事冒险,但却也不是傻子。
眼下神魂脱体,九成九会顷刻就死。
死了就甚幺事都做不了了。
这种时候,周昌也不可能闷头非要去冒这个险。
他开着车子,载着宋佳跟在跳舞的收麦队后面,看着他们每每经过一户人家门前,就要停下来,由为首的割麦人去敲响那户人家的房门,在门前等候片刻后,又继续绕村舞蹈行进。
被他们敲过门的屋院里,有时会响起一声惨叫。
一缕活气在割麦人身上绕过三圈,便即消失不见。
有时那些屋院里,又甚幺动静也无,内中的裹草席的,已经把自己小心藏好,倒免于被割麦人收割去体内活气。
周昌驱车跟在割麦队后头。
路过槐村村口的时候,割麦队调转过头,又绕向了村子的另一条街道。
而周昌则开车载着宋佳,迳自离开了槐村。
割麦人的舞蹈会一直持续到黑夜降临的时候,周昌必须得在黑夜降临以前,去到远江县这片黑区之外。
黑夜会在多久后降临,今下也无人能知。
或许鸦鸣国内的日夜轮转,本就没有定数。
一切只以割麦人舞蹈结束的时间作为标的。
割麦人跳舞结束之时,即是鸦鸣国黑夜降临之时。
汽车轧过槐村外大片庄稼地的田埂与小路,在穿越过一大片阴森森的槐树林以后,前方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张牙舞爪的槐树阴影。
现代城市的屋舍楼宇渐渐多了起来。
也有笔直公路接连上了仿似旧世界一般的槐村外围。
周昌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身后愈来愈远的槐村一一这个村子,就是一个突兀出现在远江县域内的旧世村落。
它是鸦鸣国里的一个地方,也可能是鸦鸣国连接旧世与新世的一个中转站。
记得周士信老人说过,一个地域的三道火种全部熄灭以后,该地区将会彻底沦为鬼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