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沉闷的一声响!
跟在杠夫队伍左右的本家管事仆役们,陡见此般情景,一个个脸色大变,为首的管事脸色铁青,愤然怒视领头的杠头。
他没说话,但话外之意,已然明明百百一一起杠之后,忽又落杠,这种事放在哪里都是大不吉利之相!
哪怕是寻常人家擡棺扶灵,擡起棺材后,又令棺材坠地,都要被吓得心惊肉跳,又何况是当下这支规格颇高的杠房队伍,已然引来了不少人的注视,众目之下出了这幺大的岔子,若不能补救回来,这间杠房也得跟着倒架!
「嘶一一」
窝棚里的王算命倒吸了一口凉气,跟着掐指算了起来。
他愈是测算,脸色便愈凝重,
仿佛今下要发生甚幺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算命的一向如此,神神叨叻,如不神神叨叻,还没人光顾他们生意了。周昌不信王算命这一套,倒对街道上这支杠房队伍的活动兴致勃勃。
他的性魂感应到了此间飨念的动静,
此间的飨念,像是一口大锅里的水,正在一把把火焰的煎迫下,逐渐沸腾!
「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要闹户变了?」
周昌心中转念,面上笑吟吟的,对这场出殡活动愈发好奇。
他们所处的这支骡马队,恰好被前方不断经常的一支兵队拦住了,也只得停在路边等候。
背着步枪、打着绑腿、骨瘦如柴的士卒们,簇拥着一辆簇新的黑色平治汽车,往远处的城门奔走,街面上的百姓们若寒蝉,侧方街道里的杠天们拼了老命,一个个涨红了脸,想将红漆木杠拾起,却只能使得那副木杠越来越弯,坠地的灵枢没有一丝一毫再被擡起的样子。
再继续这样下去,木杠彻底碎裂,那这个岔子就怎幺都圆不回来了!
杠头在主人家管事直欲噬人的凶目之下,摆了摆手,招来身边一个得力的骨干,他在杠夫队伍里,没有说话,只是想对方比了个手势:「换铁杠来!」
那骨干急匆匆跑开,不多时就领着几人,扛着一副黑布包裹着的杠子奔了过来,给那副灵柩,
拴上了一副红础铁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