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追问，蒋庆之看了徐渭一眼，徐渭起身：“伯爷尚有要事……”
蒋庆之摇头，“那批燧发枪问题不少，不过大多都能弥补。”
李希沉默着。
可蒋庆之却没去！这是……
蒋庆之当朝放话说能让兵仗局为此脱胎换骨，按理对兵仗局和他陈实不是坏事儿，毕竟兵仗局是内廷机构，和外界不搭干。
陈实觉得这段时光恍若是被人控制了一般。
陈实骇然发现这一切竟然就是自己在作死。
李希谦逊了几句……上官说此次多亏了你，你若是大大咧咧的认了，回头被穿小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陈实低眉顺眼的道：“咱……管束不力。”
陈实抬头，“伯爷的意思……让虎贲左卫吃下那批火枪？咱保证，此后的火枪定然不差！”
——你等依旧是陛下的人！
做事儿自然不会肆无忌惮，行事之前会思量此事对妻儿家庭的影响。
“是。”陈实起身，苦笑道：“那一批燧发枪若是被退回来，咱怕是难逃一劫。”
“可惜了。”陈实醒悟过来，“这是要先看看咱的手腕，若是返工得力，长威伯才会把那法子告知咱。”
陈实大喜，蒋庆之说道：“那批燧发枪会退回去，告知那些工匠，返工时务必确保精度，若是再出岔子，让他们赔！”
而这个作死的过程，他竟然觉得理所当然。
咱跟着您，这事儿您得给想个办法吧！这番话便是表态：咱表面上依旧是兵仗局掌印太监，但此后伯爷您有吩咐只管说。咱，是您的人。
陈实吸吸鼻子，“奴婢……”
法子呢？让我兵仗局脱胎换骨的法子呢？
走出伯府，他看着阳光，恍如隔世。
抽的很重。
焦虑症患者从剧烈的身心反应中走出来时，也会生出这种感慨来。
这人醒悟了……徐渭微笑道：“伯爷当初曾说，兵仗局的陈实颇为不错。陛下革新大明军队的意志不可动摇，此后火器打造将是重中之重。大明官兵百万，全数换装火器不现实。哪怕是三成……兵仗局要打造到猴年马月去？”
蒋庆之说道：“此其一，其二，如何让兵仗局脱胎换骨。”
咱们公事公办！
一味妥协只会让那些工匠有恃无恐。
徐渭垂眸，心想陛下待你是不薄，可这和收拢陈实有何关系？